魔气从何而来?
总不能是她自己带来的吧?她不过是一缕灵魂,一缕意识,还能带上魔气这东西吗?
妘诀简直坐立难安,可渡生牢将她的法力压制得死死的,她即便知道了如何使用法力,如今也什么都做不成。
妘诀在心慌焦虑中度过了一夜。
第二日,岕风和宣仪到渡生牢来提妘诀。
捆灵锁又套在了她的身上,这东西灵性十足,只消岕风一个手势便知紧知松,不过好在除了挤压感和法力的压制感,并无其他不适。
宣仪脸色沉沉,不再如往日那般对妘诀殷勤关心,估计是心里已经有了怀疑。
妘诀现在无比后悔自己的莽撞,本以为不继承记忆便能逃避任务,哪知人算不如天算,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几人出了渡生牢,只见宣仪凌空扔出自己的佩剑,两根手指并起竖在眉间,另一只手打了几个圈,那佩剑便**了数倍,如一叶扁舟横在半空中。
两人带着妘诀站了上去,又见宣仪一手抬起,佩剑便陡地直升入云间,而后迅速向前飞去。
这速度堪比准备起飞正在跑道上提速滑行的飞机,一道大力的推背感让妘诀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幸好宣仪一只手扶住了她,不至于出洋相。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行人到了苍穹幽谷外,守卫的禁兵拦住他们,看了看他们身上玄阳宗的道袍,面色不善地道:“玄阳宗的人来这儿干什么?”
岕风十分有礼道:“自然是有要事与魔君商议。”
那禁兵很不客气,直接赶人:“我魔界与玄阳宗能有何事商议?几位请回吧,刀剑无眼!”
“哦?”岕风呵呵一笑:“阁下还是去通传一声吧,若真误了要事,你怕是承担不起啊。”
听这么一说那位禁兵还真消了气焰,思虑了半晌,留下一句“你们在这儿等着”,便进去了。
过了会儿,那禁兵领着一个瞧着十分富态的老朽出来了,妘诀只看了一眼就立马别开了视线。
南斗与她是熟悉的,虽不知道是否也能一眼认出来,但总归躲着点好。
南斗笑眯眯地上前,拱手道:“原来是月华堂主啊,有失远迎,勿怪勿怪!近日谷内事务繁杂,实在是怠慢了。”
却也不将人迎进去,就把人堵在外面说客套话。
他这么说着,眼睛往妘诀身上瞟了几眼,那两人他倒是熟悉,这位却是个生面孔了。
而且,她身上竟然有一丝魔气,虽然极其浅薄,若非达到他这样的道行,绝对察觉不出来。
更重要的是……
南斗收回了视线,道:“有什么要事与我商议便是,我们尊上政务太多,实在是抽不开身来。”
宣仪冷着脸,阴阳道:“宣仪不知,如今苍穹幽谷竟是南斗长老做主了吗?”
南斗嘴上虽然仍笑着,但眼睛里已是冷光乍现。
“哦?宣仪公子上次受的伤已经好了?我谷内有不少灵丹妙药,可供公子一用。”
宣仪恼怒。上次两方发生一些小冲突,他负了伤,好自然是好全了,只是被南斗这么一提,技不如人的羞愧感便涌了上来。
岕风一派安然道:“并非轻视南斗长老,只是这事非同小可,乃是宗主亲自命在下前来,必得见了魔君才能告知。魔君若是忙,我们在一旁等着也无碍。”
伸手不打笑脸人,话已至此,南斗也推诿不得了,只是担心尊上如今这副身负重伤、生不如死的模样,被他们瞧出来一二。
南斗只得将人带进来,安置好后便去禀告了伏尘。
伏尘此时正窝在他寝殿的塌上,蓬头垢面,不事梳洗,怀里抱着已成死尸的“妘诀”。
幸亏有伏尘的法力撑着,否则“妘诀”这一身皮肉也不保了。
他的精神似乎也不太正常,嘴里不停地咕哝着什么,南斗已经听腻了,站地离他远远的,向他禀告了情况。
伏尘也不知听没听见,总之没理睬他,只顾着埋头和“妘诀”说话。
南斗上前两步道:“他们带来了一个人,那人身上有魔气。”
伏尘依旧没有反应。
南斗又上前道:“那是尊上的魔气。”
这句话终于成功让伏尘停下了自言自语,他慢腾腾地坐起来,迷离的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
“本座的?”
南斗肯定地点点头。
伏尘凝神思忖片刻,回身将“妘诀”安顿好,给她扶正了睡姿,又仔细掖好了被角,轻轻在她眉间落下一吻,柔声道:“我很快回来。”
而后自己去了偏殿整理自己的仪容。
接着便去了前厅。
刚进入厅内,伏尘一眼便见到了几乎要将自己缩成鹌鹑的妘诀,刹那间他感受到心脏的震动,可他只觉得奇怪,并未往更深层次去想。
岕风和宣仪将礼数做足了,伏尘一概无视,直接来到妘诀面前仔细打量着她。
“你是谁?”
妘诀听到伏尘这么问自己。
她心跳已经到嗓子眼了。从进入谷内开始,她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在刚刚听到伏尘脚步声的一瞬,这种紧张感达到了极致。
她到底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