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是从小看着君御离长大的,从没想过,有一日,他将会死在常引以为傲的大皇子手上。
其主要其死,其自当了主心愿。
“臣本就是想,以死来送殿下一次清醒。只望殿下在老臣死后,安顿好老臣之家人。”
“臣今日,不怨不恨。只后悔没在殿下误入歧途之时,及时拉住殿下,更后悔让殿下因储君之位而生了执念。望殿下,悬崖勒马,重归正途!”
他抹过一把泪,抢走君御离手里的剑,悲怆一声,“殿下!珍重!”
寒光闪过,老臣用剑抹了自己的脖子,轰声倒地,血喷涌而出,眼睛瞪向殷祭,死不瞑目。
殷祭早已习惯,这些蝼蚁死前瞪向他的场面,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微微笑着。
或许场面太过悲烈,一直低着视线的圣女微微抬起了头,朝着刚刚那声音来源望去。
披风帽子遮着她眼睛,她看不见这里的场面,只闻到空气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圣女身上的披风还是崭新的,披风背面纹着魔族独有的式样,殷祭很早之前就差人将披风做好,放于储物袋中准备着。
想必是一直在等圣女回归这一日,送与圣女作为贺礼。如今,也如他所愿,圣女披上了这件披风。
殷祭注意到圣女的动静,带着两三分兴味问:“圣女也觉得这出戏精彩?圣女若喜欢,以后有的是机会观赏。”
修仙界收入囊中,这种戏还怕没人来唱吗?
短短言语间,已是将几日后修士们的性命做了处置。
圣女轻微地一颔首,又低下了头,安静地站在一旁。
君御离此时背对着殷祭和圣女,他身躯僵硬,老臣以剑自刎时,喷出的鲜血溅到了他脸上。
左眼下方大片被鲜血染上,眼瞳中还有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惊恐颜色。
在场的臣子,见了这场面,有一二名脚步沉重无力,瘫坐在老臣旁边,伸着颤颤巍巍的手,摇了摇地上的老臣子,“老...老昏头?”
君御离脸色煞白,稍且平复了下心情,他才走回殷祭跟前,“魔主大人,这老臣子对您口出狂言,是为不大敬,现已伏诛。”
听他这番恭谄之言,殷祭露出一丝莫名的笑,视线从瞪着双目的老臣子身上移向半跪着的君御离,“这老臣子是自刎,你的诚心可还不够。”
“死了三个...那你重新再杀一个吧。”
殷祭来回指了一圈臣子,臣子们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有魔物这么轻易决定他们的生死,愤怒有之,害怕亦是有之。
君御离身形摇晃了一下,再度僵住。
殷祭似乎犯了难,想了半刻,收回手指,背在身后,轻飘飘道:“剩下这些人里,你最是敬重哪个,就杀哪个吧。”
大皇子府外响起不寻常的声音,一群群侍卫浩浩荡荡地朝大皇子府走来。
有人远远见此,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心底升起不妙之色,转头往大皇子府里跑,去通风报信。
刚没走两步,就被飞身上前的人押住。
侍卫们不由分说地冲了进去,手脚极其迅速地制伏住了这片的人。
“你们是谁的部下?来大皇子府上撒野,不要命了!这里岂是你们能擅闯...”
“闭嘴!少废话!储君殿下亲自前来捉拿魔族逃犯,如若耽搁了公事,放跑了魔物,拿你们是问!”
“魔物?什么魔物!大皇子府怎么可能会有魔物?少血口喷人!”
守在府前的管家弓着身,手被反押在身后,瞪圆了眼,“你们莫非想用魔物这一借口,给大皇子府添加罪名!可别忘了,没有皇上的谕令,你们不能私闯大皇子府!”
一谈及皇帝谕令,押着他的人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他们确实是没有谕令,私闯进来的。
“哼!放开我!”
这管家不停挣扎,身后之人稍且放开了他,他是收到了储君殿下的命令,他们这里离大皇子府最近,便立马带人赶来了。
管家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讥笑一声,“没有谕令就想闯大皇子府,储君殿下才上任多久,可真是好威风!”
“魔物?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强加罪名于大皇子府...”
就在此时,府外侍卫兵们中间主动让开了一条道来,储君殿下的身影出现,面色凝重地往这里赶来。
储君殿下旁边跟着他的亲信侍卫和一个威严的白发老者。
刚押着大皇子府管家的人即刻上前,不知在储君殿下旁边小声说了什么,只听得储君殿下抬手道:“无妨。此事关乎重大,此后再与父皇解释。”
亲信侍卫听后,跑上前,稍稍拔开刀,对着这站在门口大张着双臂挡在府门前、一副不准任何人进入的管家,严肃道:“让开!”
刀横在管家身前。
管家大喊:“你们!不能擅闯进去!等大皇子明日禀告了皇上,定让皇上治你们的罪!”
他没信这番什么府上有魔物的话,他害怕的是,大皇子正与些许臣子秘密谈事,若被七皇子抓住,上禀皇上:大皇子拉拢朝中臣子...
到底是谁,把今日大皇子请来臣子谈话一事,透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