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刚登基一年,废削五王,各地藩王人人自危,对他的信任度已经降到最低,朱棣起兵的时机到了。
在先帝的设计中,藩王是拱卫皇室而存在的。
在朱允炆不顾一切凌厉削藩的过程中,藩王对他的拱卫之心已越来越淡。
兵部逮捕燕王的密令和张昺请旨的密疏,被一位普通的吏员看见,并偷藏起来。
这位吏员名为李友直,在北平布政使司当差。
李友直之所以能接触到这样的机密文件,是因为能力出众,
沉稳干练,不仅擅长公文写作,而且能说会道,颇受张昺看重。
李友直是一个有志向的聪明人,并不满足于当一个资深老吏。
为谋求发迹,李友直有意投靠燕王,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现在,他已经找到了最好的投名状,于是大胆去燕王府告密。
李友直是张昺的部属,朱棣不敢轻信,谁知道他在耍什么花招。
为表明忠心,李友直把张昺的密疏献上。
朱棣收下密疏,便让李友直回去。
开玩笑,李友直哪敢回去?
他拼命求饶,死活不肯离开王府。
看来,李友直的话是真的。
事不宜迟,得先下手为强。
他让张玉、朱能等人把所有可用的兵力全部调入王府,准备拼死一搏。
僧兵六百,暗卫五百,王府护卫和丁壮加在一起八百。
总共不到两千人。
各店铺均有一些身手不错的伙计,加在一起近千人,但是不能轻率调集,以免打草惊蛇。
朝廷在北平及周围的兵力多达三万,数量相差悬殊,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朱能建议擒贼先擒王,先设法擒获张昺、谢贵。
道衍所献的突袭之计是这样的:既然朝廷派人来王府缉拿犯事官属,咱们可以根据所列罪名先将他们“抓”到一起,然后派人去告知张昺、谢贵,请他们过来缉拿。张昺、谢贵听后必定会来王府,咱们提前安排壮士埋伏在端礼门,等二人一到,立马将他们绑起来。
朱棣决定依计行事。
接到朱棣的邀请,张昺、谢贵起初疑虑重重,不愿前去。
但是见到抓捕官员的名单后,他们放松了警惕,决定带领部众去王府拘拿钦犯。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没觉得燕王有能力与朝廷对抗。
可能他们认为:燕王装疯只是为了逃脱罪责,保住爵位;燕王献上名单是为了表忠心,而非设陷阱。
无论如何,后来发生的事实证明,他们的判断是错的。
由于建文帝朱允炆此时尚未下旨削去燕王爵位,按照规定,张昺、谢贵的随从部众未经燕王许可不得进入王府。
身为朝廷官员,张昺、谢贵得按规矩办事,让部众在王府大门外面等。
朱棣正拄着拐杖坐在王府内,迎接张昺、谢贵的到来。
张昺、谢贵提示朱棣,尽快交接有罪官属。
朱棣神态悠闲,招呼他们坐下,并且吩咐下去,设宴款待。
二人着急办差,一再催促。
朱棣热情地拍着他们的肩膀,“急什么?本王病体初愈,感谢两位大人的关心,这酒非喝不可,不喝就是不给本王面子,张大人,你说你是不是得给个面子?谢大人,你呢?”
张昺、谢贵只得客气地解释几句。
“不是不给王爷面子,实在是因为有公务在身,不敢耽搁”。
“是啊,王爷,喝酒有的是机会,先交接吧”。
朱棣哈哈一笑,“你们俩净跟我客气,喝顿酒能破费什么?本王跟两位大人投缘,来,喝酒!”
朱棣说着,拿起两个酒杯,一人一杯塞到他们手里。
燕王妃徐妙云也走过来劝道:“两位大人,请同饮此杯,这是我夫妇二人的一点儿心意”。
实在推辞不过,二人只能举杯,意思意思。
张昺、谢贵的随从在王府外面等了又等,一直没见两位大人出来,听说王府内正大摆宴席,款待两位大人。
众人以为没事了,纷纷自行散去,回衙门等候。
暗卫及时把这些情况禀报给燕王。
得知张、谢二人的部众已经撤走,朱棣吩咐侍从把切好的西瓜端上来。
朱棣拿起一片瓜,说道:“适有新进瓜者,与卿等尝之。”
他欲言又止,缓缓起身,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今编户齐民,兄弟宗族尚相恤,身为天子亲属,旦夕莫必其命。县官待我如此,天下何事不可为乎!”
说完,他把手里的瓜片狠狠地扔到地上。
摔瓜为号,这是事先商定的计策。
左右埋伏的王府护卫蜂拥而上,把张昺、谢贵绑了个严严实实。
朱棣把拐杖扔到一旁,慨然长叹:“我何病?迫若奸臣耳!”
张昺、谢贵、葛诚、卢振均被被处死。
张、谢二人的部众对此毫不知情,还以为两位大人跟燕王饮酒正酣。
对方群龙无首,正是动手的大好时机,张玉、朱能趁机带王府护卫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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