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斯悦酒店。
顾泽今天早上去特意去商场买了一套新衣服,他想干干净净的来见她。
手中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是他花了身上所有的钱给她买的礼物。
他站在酒店门外,想到马上要去见她了手心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见到她了跟她说什么?
她会不会还嫌弃他,觉得他恶心,觉得他脏?
她会跟他生气吗?
顾泽抬步走进酒店,乘坐电梯到了18楼,站在1801房间门口。他看着门牌号心脏怦怦直跳,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按响门铃。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门纹丝未动,仿佛里面没有住人一般。
她有事出去了吗?
顾泽只好靠在房门外的墙壁上等她回来,这一等就是六个小时,江甜的身影始终未出现。
他周身流露出无尽的哀伤,如同那年寒冬的暴雪,静静的飘落,无声地铺满了整个心房,让他冷的抱紧双臂。
她回家了吗?
没有的话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来,上次他说的话让她难过了吗?
就在这时头顶上响起一声语气冷冽的声音,“你来这里干什么?”
艾瑞暴露在外的肌肤浑身是鞭打过的痕迹,眼角青紫,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顾泽认出来他就是那天在教室外拦住他的人其中的一个,立马站了起来,由于蹲的太久站起来时双脚发麻差点倒下去。
他扶住门框,看着他身上的伤,心下一紧,“她在哪儿?”
艾瑞没理他,自顾自刷开房门走进江甜的卧室收拾东西。
顾泽看见他的动作,走过去用力握住他的手,手臂上青筋毕露,眼神凌厉,“告诉我她怎么了?”
艾瑞甩开他的手,冷笑一声,“你都跟她说你们回不去了,还来找她做什么?
她这段时间每天早上7点起床给你做饭,中午去送外卖,下午去工地搬砖,晚上去收垃圾,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说她要走一遍你走过的路,尝尝你这些年吃过的苦,她不让我们帮她,只允许我们远远的看着。
今天她在工地搬砖的时候哮喘发作被工地的管理人员推了一把,后脑勺砸在了砖块上,医生说三天醒不来很可能以后就是植物人。
如果你真的觉得你们回不去了那你就赶紧离开,我还要替她收拾换洗的衣服。”
外卖、搬砖、收垃圾、植物人。
这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利刃一样直插他的心脏,痛感如同一团黑暗,遮蔽了他的所有思维与意识。
她真的是来带他回家的。
而他,在她求他看她一眼的时候说,“我们回不去了。”
她问了周扬他这两年的生活,她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原谅他了,所以她为了他学做饭却不敢再见他。
她心疼他的遭遇,所以她选择去做他曾经做过的工作,就为了尝尝他吃过的苦。
你那么爱干净怎么受得了。
为什么那么傻?
他吃再多的苦就算死了也不重要,为了他值得吗?
他现在那么脏,根本配不上她的。
顾泽眼眶微红,眼里的泪反射着细碎的光,眼神透露出的痛苦,如同冬日的寒风,冰冷而刺骨
他蠕动着干裂的双唇,艰难道,“让我来收拾吧,我知道她喜欢什么。”
**
圣论安医院。
vip重症病房里光线晦暗,除了仪器的滴滴声外,一片死寂。
躺在床上的江甜双眸紧闭,面色惨白如纸,没有丝毫生气,头上包裹着纱布鲜血浸透出来。
像一个破碎的洋娃娃。
顾泽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那扇透明玻璃看着她,怔了片刻,少年突然全身战栗起来,再也忍不住眼泪,捂着嘴痛苦的呜咽。
他紧紧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着,身体摇摇欲坠。
艾瑞一把扶住他,声音嘶哑,“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进去陪陪她吧。
把你想对她说的话说给她听,她很在乎你,你的话或许对她有帮助。”
顾泽红着眼嗯了一声,手扶上门把手按下轻轻推开门。
将手中的袋子放在床头柜上,抽了一张床头柜上的湿巾仔细的擦了擦手,俯身将她额前的碎发绕在耳后。
顾泽低头看见手上的烫伤,酸涩蔓延开来,席卷全身。
再抬头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眼下泪痣若隐若现,“甜甜,你还记得那年冬天你从雪地里把我拉出来的那一天吗?
那天顾时把我妈妈给我买的最后一个玩具车砸了,我生气暴打了他一顿,那个男人……也就是我的爸爸,他跟我说,你妈妈就是我在外面玩的一个破烂货而已。
不仅不摆清楚自己的位置还偷偷生下了个小杂种,也就是我。所以他把我丢在雪地里让我自生自灭,如果一夜过去我能活下来以后就给我口饭吃,活不下来的话,那死了便死了。
那天顾家好多人从我身边走过去,都没人拉我一把,或许是不敢也或许是因为我身上太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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