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兴与永州之间有一处雄关,坍峡,永侯五万大军据关而守,滕家十万大军陈列关外。
中军大帐内,滕古义和一位穿皂袍的老者正悠闲地品茶聊天。
滕元豪突然插嘴:“我觉得你们的担心有些多余,杨天祏此去目的很单纯,就是想趁火打劫,那小子可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况且,林城军的实力不足以碾压仇家军,两败俱伤的仗,他是一定不会打的。”
滕古义笑着没答话,看向皂袍老者:“成兄你觉得呢?”
皂袍老者面无表情,眼睛盯着茶杯里的茶叶,手指轻轻抚摸着杯底。
“就连滕王也要赞一声这小子的魄力和谋略,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小小林城发生了多少事?你们好好想想。
据我观察,这个杨天祏表面上做事有条有理,但骨子里有股倔劲儿。
要不是前几个月发生了商会那些事,还真不好说,可现在……他肯定会想办法带走林城军,除非他看不出滕家的意图,你们觉得可能吗?”
滕古义:“以这小子的脑子……不可能看不出来,就是因为如此,他更应该知道,只要林城军动地方,就会在滕家的监视之下,他根本没有机会带着林城军跋山涉水,远行千里。”
滕元豪:“三叔说得对!他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和滕家硬来,而且,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没必要那么着急带走林城军。
夺云之战还有不知要等多久,他林城军的作用很大,滕家不会过于针对、打压他,这点他应该清楚。”
皂袍老者一脸凝重地说道:“不一定,这小子向来行事诡异,经常不按常理出牌……”
话音未落,只听得营帐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喊:“报——”
此时正值战时,传令兵通常都可直接进入中军大帐禀报军情。
只见一名满身尘土、神色疲惫的传令兵迅速掀起帐帘,快步走进来。
“启禀将军,林城军三日连下毕宣和宜县两城,将城内富家财物洗劫一空,昨日已离开宜县,正朝着西南方向的小方县进军。”传令兵声音洪亮,语气急切。
“什么?”
滕元豪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瞪大眼睛看着皂袍老者,然后开始在原地不停地转圈。
滕古义见他如此焦虑,笑着安抚道:“别急!看看再说。你不是已经在普雄部署了两万大军吗?只要发现他有意图奔向阳关,到时再发兵阻拦也还来得及。
再说了,阳关还有陈将军亲自率领五千精兵镇守雄关,他林城军绝对攻不破的。”
皂袍老者微微一笑,表示赞同地点头道:“他肯定万万没想到,永侯竟然会同意让我们提前在阳关驻军。”
滕元豪的脸色有些怪异,这两人哪能理解他对杨天祏的重视啊,他可不想现在就闹翻脸,只能祈祷事情能按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了。
小方县只有地方军二百多人,对林城军自然毫无阻碍,林城军入城休整。
一位黑袍老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眼睛,跟在杨天祏身后,好奇地问:
“不是说好了要围攻通威城吗?怎么跑到小方县来了?”
杨天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语气不耐的回道:“仇四海,你能消停一会儿吗?你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傻啊?就那么直愣愣的捅过去,肯定会被有心人怀疑的。
还有啊,用兵之计,要虚实结合,给别人一些思考和判断的余地,这样他们才会不知不觉地跟着你为其设定的思路走。”
这老者是仇家派来配合杨天祏的,都是杨天祏和永侯商量好了的,他本来也不想跟这老头说这些,但是这家伙实在太烦人了,而且现在也没必要对仇家隐瞒了。
黑袍老者:“那你这样岂不是要绕很多路?”
杨天祏:“就是要绕道过小方县,走汇息、丘北,去通威后面,才能显示出我阻断仇家退路,和仇家决一死战的决心。
好了!别啰嗦了,快去让那些氏族配合我……打劫。”
皂袍老者很不情愿的样子道:“别说得那么难听,这是我仇家在帮他们转移资源。”
杨天祏嗤笑一声:“你的戒指都快装满了吧?要不要我送你两个?”
皂袍老者一边追着“打劫”的队伍离开,一边回了一句:“这个不用你操心。”
三日后,林城大军从西南方向截断了通威与永州的去路,摆开阵势,一副要和仇家决一死战的态势。
滕军中营大帐内,滕元豪正凝视着眼前的传令兵,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看来到如今这个地步,那小子已然下定决心要趁着此次良机与仇家决一死战了啊!”
话音未落,只见另一名斥候匆匆跑进营帐,单膝跪地禀报:“启禀将军,三千青山军已然离开顺兴,并且带了庞大的运输队!”
滕元豪闻听此言,不禁放声大笑道:“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小子鬼的很呐,怕仇家跑了,先阻断其去路,再增兵围攻,此番怕是要玩真格的咯!”
这时,皂袍老者疑惑地道:“可他们率领如此庞大的运输队干什么?难道还真想将十几座县城都给搬空不成?”
滕元豪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回答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