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目光一通闪动后,断然怒喝:
“真将自己当盘菜了!景大哥拦住这女的!安兄!你我擒贼首!正好向滕家索点军资!”
估计是看出来这边以杨天祏为首,有滕家宗师级护卫,应该是滕家年轻一辈的重要人物。
然而所带兵士并不多,不是来剿杀他们的,而是过路的,所以才有恃无恐,可能是准备捞上一把。
滕家都不当回事?普通的匪类绝对是没有这见识和底气的,看来天军之名不假,至少这群湖匪里面有与天军关系密切之人。
打估计是打不过的,跑?即使能跑得了,八艘大船必有损失。
主要是杨天祏不想跑,天军啊!湖匪啊!那是什么?
大了点说就是水军,目前感觉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如果经过引导、调教……。
顷刻之间,杨天祏做了决定。
对方三人已经飞掠过来,左右两船也冲出十几人。
目测,一名宗师后期,两名武师后期,两名武师初期,其他都是武仕境。
剩下的其他船只也都开始围过来,每艘船上都是拉弓横弩,亮刀明枪,平常松垮,临战不怂,确有悍匪之势。
林城军这边军士也是各个握紧了武器,张弓以待。
滕沁梦脸色阴沉,已经先一步迎上那小丁胡,出手就又是最强剑技。
吴管事武师中期,主动迎战那雄壮汉子。
王达逄黑箭已经破水而出,攻向两名武师初期。
刘都尉带领士兵准备拦截其他人,林城军显然处于极端弱势。
如果在陆地上,三百骑兵还真不怕对方,进可攻,退可守,来去如风,即使上千人也不惧。
可如今在船上,马匹已无用,优势就变成了劣势,对方不管是武者,还是普通兵士都比这方多很多,形势不容乐观。
不过杨天祏仍然淡定自若,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而且连要出手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做好了防备而已。
双方已经对碰,交手之处越来越多。
那名黑衣女子无人阻挡,已经掠过船栏,青玉宝剑直取杨天祏前胸,然杨天祏枪都没出。
吓到了?在林城军兵士眼中,那是不可能的。
谁不知道他们这位大人勇冠三军,那可是敢在几百上千同境武者中冲杀,且所向披靡、来去自如的人。
可这是啥情况?
在众多兵士担心不解,黑衣女子疑惑迟疑,连滕沁梦、王达逄等人也投来关注的目光之际。
只见杨天祏突然双臂平伸,一套青银战甲刹那覆盖全身。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不明所以,穿战甲干什么?你的枪呢?只防守,不进攻?有这么干仗的吗?
大多数人不懂,不代表没人懂。
宝剑已经距离杨天祏胸口只剩下十几公分了,黑衣女子突然于空中强行顿住,一个折身后退两米,落在船栏上。
此时的她,一双凌厉的丹凤眼闪过丝丝凝重和疑惑,庄重严肃的脱口道:
“你到底是何人?”
伴随着其开口问话,嘴角一缕血流滑落,显然,是之前强行中断攻势,让其内腑受创,气血不顺而至。
杨天祏见此,眼睫中顿时精光爆闪,一股难言的欣喜之色喷涌而出,沉声大喝道:
“天狼军,护国上将,楚州伊祁将军之孙,伊祁天祏!”
内力推动音波扩散向四方,声调抑扬顿挫,声色充满自豪、傲然。
黑衣女子蹚目。
几息之后,小丁胡和雄壮男子先后停手,抽身后退,其他湖匪也都相继停手撤回,只有黑衣女子依然站在船栏上。
林城军这边自然不会追赶缠斗,全部退回。
大战刚刚开始,又草草结束,一群神色复杂略有猜疑的湖匪将目光都落在了杨天祏身上。
林城军这边也都将目光投来,表情有些迷糊。
氛围变得沉寂。
好一会儿之后,黑衣女子盯着青银战甲的目光转移到杨天祏脸上,深吸一口气,丹凤眼微微眯起,语气猜疑的道:
“伊祁家不是已经灭族?你怎么会出现在滕家军中?莫不是你投靠了滕家?”
杨天祏豪放的哈哈大笑:
“投靠?你们觉得当湖匪很有前途吗?是能重现天军之威?还是能平定乱世?又或是想割据一方,位列诸侯?”
黑衣女子不屑的道:“怎么样都比投靠四大家族这种不忠之辈要好的多!”
杨天祏又大笑:“哈哈哈!可笑!真可笑!那我问你…何为忠?”
黑衣女子愣住,似乎想不到会有人问出这样的问题,可以说这个问题…狗都懂。
怎样的人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是不是脑壳子坏掉了?
对面雄壮男子一看就是个暴脾气,冷哼一声插口:
“忠君爱国!世人皆知!伊祁将军后人竟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你莫不是假的吧?”
杨天祏斜了他一眼,将目光投向小丁胡,语气略带厉色。
“如若君无道,尔等还忠么?”
没人回答。
杨天祏再次大笑之后,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