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陶便是南直隶的按察使。
按察使具有审理重大案件,监察地方官员的行为,防止贪污腐败等职责。
南直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可以说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偏偏罗将到达南直隶后,他却没什么反应。
无论是罗将杀人,还是直接着手控制他的人马,他都没有反应,就跟死了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罗将虽然忙,表面上没理会他,却没有真的完全把他忘了。
但罗将一开始想的是,他也许是准备远渡逃离,毕竟历史就有这样的先例,犯错的官员害怕惩罚,携家带口直接从海上跑了。
大海茫茫,等朝廷想要抓他回来时已经找不到人影了。
但那么久以来,安插在盖陶的人回应都一样,没有异常,盖陶每天就在家里逗猫看书。
罗将忙着其他事,便将他给忘了,但却没有收回监视他的人手,但刚刚南直隶有信传来说是盖陶有异常。
虽然并不明显,但却能看出他有些心神不宁,时间算起来正是罗将离开后不久。
看样子他应该是察觉到了罗将已经离开了南直隶,但他为什么不安却不可知。
当然这并不是罗将的手下写信来的真正原因,真正原因是——盖陶的手下在某夜乔装打扮后,去拜访了一趟南直隶如今的都指挥使汪洪。
在那之后,汪洪便开始频繁的召集手下,以往被罗将以钦差名义要去的人他也开始着手收回。
因为没有罗将坐镇,汪洪的行动虽有人阻拦,但他的根基在那里,一切说起来也能算是顺利。
江停将东西推回给罗将,沉默了下,“所以这盖陶与汪洪都有问题的话,南直隶不就成了贼窝了?”
罗将未说其他,只是道:“你觉得他们想做什么?”
“汪洪既然已经开始收拢掌控南直隶的兵力,还能为为什么,阻拦你,阻拦那些援兵,总不能是带着大批兵马远渡吧?”
江停揉着眉心,有些费解的道:“这么说来你还杀了他们之中唯一一个好的?”无语的笑了笑,“章勇虽蠢,但至少还没到谋逆的程度。”
罗将却是冷着脸,“在他这个位置,蠢也是一种恶,更何况,他不该杀吗?”
江停看他这样,知道他这会儿是有些恼怒那两人的行为,即便如此她还是打趣道:“我的意思是你当初应该顺手把这两个一块儿处理了,要不然怎么有这么多事。”
“杀?如何杀的,那盖陶无明面上诛杀他的理由,汪洪背后的汪家又不是吃素的,更何况真如此狠绝,南直隶不得人心惶惶。”
“可若我是你,我就将他们都杀了,一了百了,正好回去安享晚年”这是玩笑话,却也带着一丝真心的建议,“总不能永远让你这个老将扛事,罗子穆也可以出门独当一面了,没有开刃的刀如何守得住未来?”
罗将沉默,抬眸定定看着江停,“他还小……他……”
“他可与我一般大”江停摊摊手,又指了指自己,“你看我,我家恩师可早把我扔出来了。”
说起这个江停便觉得有趣,看似狠心冷漠的罗将偏偏心软的可以,看似温和慈祥的杨怀达却偏偏能狠得下心肠。
罗将眼中的情绪难得波动的如此明显,有浓浓的挣扎之色闪过,但很快便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此事我自有打算,不用你这个小辈关心!”
江停识趣的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道:“所以你现在是想要我写信回京,一同指控盖陶与汪洪?”
“你可以先准备,但暂时不用,这才刚刚开始,这么快动手吓到了其他鱼儿怎么办?”
“你也不怕真揪出来什么不好动的人?”
罗将看着她十分平静的道:“若是陛下真要狠下心,有什么人会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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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
汪洪看着自己的心腹,眼睛猩红一片,他闭了闭眸子,粗犷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有些嘶哑。
“那便将命号打出去吧……”
命令下达,第二日这流言便以此为中心开始扩散起来。
“听说了吗?镇远公怨恨陛下将他派到南直隶来送死,已经离开南直隶投靠鲁王去了……”
“这怎么可能?镇远公忠良之后啊!世世代代忠于朝廷,忠于陛下,这谁传的谣言!”有人难以置信地说道。
“哼,空穴不来风,说不定是真的。”另一个人小声嘀咕。
此刻的南直隶已经从疟疾的摧残下缓了过来,封锁的区域逐渐缩小,这消息越传越离谱,整个南直隶人心惶惶。
甚至有人开始说,那治疗疟疾的药其实是毒药,看似是将病救治好了,实际上却是消耗人身体上最后的精气神,只需再过几个月,吃了这药的人就会死。
“消息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查到了吗?”郑柯冷着一张脸坐于主座,秋月坐于他的左下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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