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轻轻松松提着一个木桶掀开了江停的帐篷。
“少爷,你要的水。”
江停嗯了一声,一边洗漱着,一边随意的道:“去那边坐会儿吧,这一路上也辛苦你了”
胡三乖乖坐下,一低头他便看到了江停留在桌上的书。
上面用炭笔勾画出些许潦草笔迹,其中些许字迹的颜色略重,显得有些突兀,连在一起却刚好是一句话。
“有几人找了你”
胡三挠挠头,未开口说话就听到江停道:“我记得你家中还有两个兄弟对吗?等这事结束了,我就为你们长月钱。”
“少爷,是三个”
江停哦了一声,笑了起来。
“看来是我记错了,”
她从旁边拿起干帕子将手中的水擦干,神情自然的道:“三个就三个吧,记住了,要和睦相处,莫动了火气,你下去吧…”
“是,少爷”
目送胡三掀开帐篷的门帘离开。
江停的神色不变,她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将桌上的灯熄灭,躺到床上,点燃一盏更小的灯。
灯光照在她手中的书上,火光明灭不定,她专注地看着书,时不时涂涂写写,模样认真极了。
帐篷外,胡三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帐篷,而是坐在了江停帐篷的门口,他静静的看着天空,宛如一尊雕像。
——
“王爷,那江家之人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担忧自己拜访王爷的东西丢了,王爷不愿接纳他们,忧心忡忡的念叨了好几次。”
周惕守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就听属下分析道:
“江家的势力在金陵那边盘根错杂,想必也得知了王爷不少布局,如今来投靠其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周惕守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将这事抛下,话锋一转问起了另外的事。
“那江瓒带来的消息可靠吗?可有消息传来?”
“属下正想禀告此事!确实有消息说我们的粮仓等被海贼袭击了,不仅如此,此次这些海贼的数量还非常的庞大。”
“关于江家的事我也问了句,那边说活捉的海贼中确实有人说打杀了一自称江家的队伍。”
周惕守的手轻拍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人是冒充的,继续监视,不可放松警惕”
“是,王爷,那海贼之乱又该如何是好?是否要分兵去援助?”
周惕守眉头皱起。
“不可,不可,若是分兵,济南该如何?济南就要唾手可得了,不能失了分寸!只要攻破了济南,粮草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我那皇兄的大军大多去了幽州,其余的都在自保,只要过了济南,后面只会越来越顺利!”
底下恭敬匍匐在地的属下犹豫下,还是开了口:“可是,王爷,就怕援军……”
“援军?哪儿回来援军?”
“不会有援军的,南直隶自身难保,豫州的大门也会被打开,这会儿忙着对付南直隶的难民呢,也没空来!”
“其余地方收到朝廷的命令,加上赶来也得是十天半个月之后的事了,不会有援军的!”
虽然这么说,周惕守却越发不安起来。
他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但他又想找不出问题所在,他这话既是对手下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他在说服自己,他在努力压制心中的那抹不安的情绪。
——
“江家!简直胆大妄为!”杨志愤怒的骂着,手不停的拍击着桌面,发出砰砰砰的巨大声响。
底下汇报消息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以前的知府大人虽然严肃却不可怕。
如今的知府大人已经吓破了不少人的胆,就在昨天他才下令抄了一富商的家。
底下的不少人都乱了起来,但都被这位用铁血的手段压制了下来。
“金陵江家吗?老夫记住了,此件事了,我一定要请旨亲自灭了他们!”
——
“大人,江公子已经带着胡三混入敌营了!”
彭迁嗯了一声,目光望向远方,心中升起疑惑。
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而此刻的江停则是灭了灯,安心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没有得到周惕守召见的江停只能百无聊赖的乱逛,最终太阳渐渐大了,她才回了自己的帐篷。
江停喝着茶,将书翻开,看了起来,突然她手一个不稳将茶水泼在了书面之上。
她慌乱的起身,不停的擦着书上的茶水,但书本太过脆弱了,竟直接被她擦破了。
她烦躁不已的将书扔在桌上,随意的吩咐胡三。
“将这些拿去扔了,什么破书,看着就烦!”
胡三木讷的点点头,拿着书出了门。
等他再次回来时,手中的书已经不见了。
此刻的江停则恢复了过来,安静悠闲的喝起了茶。
而外面,有人则是拿着一节书页悄然消失在了军营之中。
不久后,这节书页就被传达到了杨志的手中。
杨志手紧紧抓着这一页薄薄的书页,呼吸微微加重,他双眼通红,激动的在房内不停的踱步。
这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