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破坏周惕守的粮仓。”
听到江停如此坚持这点,彭迁的目光微微闪烁,像是想到了什么。
“江贤侄为何如此说?”
江停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周惕守迟迟没有获胜除了济南军民的努力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们的粮草出问题了!”
彭迁定定望着她,心中思索着,最后在众人意外的目光下,竟点头同意了江停这个看法。
无他,他信的不是江停,而是江停背后他以为的那人。
——
周惕守怒目圆睁,他的手猛烈的拍击着桌面,震得帐篷内的灯火摇曳不止。
“废物!一群废物!军中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还谈何攻城掠地!”
一旁的侍卫统领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答:“王爷息怒,我们已经排查多次,水源无恙,乃是粮草之中出了问题。”
“可眼下,好粮坏粮混杂,一时难以区分,只能待新的补给到达。”
“新粮何时能到?”周惕守的声音透着几分焦躁。
“至少还需三日,王爷。”
他没说的是,如果粮草不是来了济南后被投毒的话,那么就算运送而来了新粮草。那也一样用不了。
不过这个问题,气急了的周惕守明显没想到。
而此时此刻,帐篷外,夜色深沉,月光下,几个身影鬼祟地穿梭于军营之中。
“兄弟们,听说了吗?鲁王殿下的粮草全被下了咒,吃一口,命不久矣!”
一名士卒在篝火边故作神秘地说,周围几个士卒都面露惊恐之色,议论纷纷。
“这可如何是好,家中老小还等着我回去呢!”一个年轻的士兵颤抖着声音说道。
开始说话的人压低声音,看似不经意地抱怨道:“我看啊,还不如投奔他处呢,至少不用如此遭罪。”
此话一出,人群中本就有动摇情绪人越发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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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时刻,济南城内:
“计划进行得如何?”
杨志看着自己的手下脸色沉静的问道,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有多紧张。
“一切都在大人掌握之中。粮草之事出现的太妙了!接下来,我们就能让周惕守感受感受人心背离了。”
杨志点头,神色依旧。
“只是,还需提防周惕守狗急跳墙。”
他的心腹手下也是轻轻叹口气。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盼望援军能够快些到达吧……”
——
这夜,天色未亮,彭迁也命令着人将一艘艘船开远了些许,以此避免行迹暴露。
除此之外,他还下令全军休整,以备夜间行动,他们已经决定好了,直接来个出其不意,快刀斩乱麻的杀上岸。
江停没有多少睡意,她在船舱外站着看着望不到边际的海面。
上一次坐船,她还是与杨怀达一起去京城。
似乎每一次坐船都会发生一件大事。
看着看着,远远的她竟看到了一个小黑点,那黑点摇摇晃晃,江停眯着眼睛辨认了几次才敢确认,不是她眼花看错了。
那是一艘小船。
有警示的士卒也发现那小船,立马就警惕起来。
但因为只是一艘小船,他便自然而然将其代入到了民间所用的小船身上。
大周虽然不禁海,但要出海也是非常麻烦之事,首先出海的船就需要在朝廷购买登记,此外还要交各种各样的税钱。
因此能够出海做生意的也往往是一些底蕴深厚的富商强族。
江停通过浮桥走到了已经集结好了一支队伍旁边,他们已经准备好拦截那即将到达的船了。
但随着那小船越靠越近,上面的人却是让所有人微微一愣。
江停立于船舷旁,目光随着那渐渐清晰的小船移动。
只见船上的女子们衣着朴素,面容中带着几分风霜,难掩疲惫与恐惧。
领头的女子尤为显眼,十七八岁的模样,眉宇间带着不符合年纪的老练与坚定。
她的衣服虽旧却收拾得干净利落,显然是这群女子中的主心骨。
士卒们迅速行动的包围了小船。
虽然对方看起来并无威胁,但他们并未掉以轻心。
这些人看着可不像那些富商强族家的人,更何况谁家出海派一群女人去?这也说不通不是。
其中一名士卒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又是从何而来?”他的声音里带着沿海人特有的爽朗,却也透着戒备。
领头的女子站了出来,眼中含着假兮兮的泪光。
“我们是海那边渔村的,被海贼劫持了去,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出来,求各位官爷行行好,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她的话音落下,船上的女子们纷纷附和,有的低声抽泣,有的紧攥着衣角,显得无助又害怕。
士卒们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江停向前几步,声音温和带着些许的调笑。
“海贼凶残,你们一群弱女子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呢?”
她的眼神虽然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