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养心殿,冷风吹过,江停只觉得后背发凉。
原来刚刚她的后背早就被冷汗浸湿了。
深深呼出一口气,她正准备离开却看到台阶处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的步伐微顿,心中情绪开始翻滚。
周元熙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扭头了,但与前几次不一样的是,那个他等了半天的人终于出来了。
“江停!”
他从台阶下小跑起来,只几步就跑到了江停跟前。
“你终于出来了,父皇没说你什么吧?”
江停轻轻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寻常谈话罢了”
周元熙松了口气,扬起一个笑容。
“那就好,我还以为父皇要处罚你呢”
两人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渐渐远离了养心殿。
而养心殿内,周景昭的笑容渐渐僵硬下来。
“马伴伴……”
“陛下,奴婢在。”
马崇义连忙解除了木头人的状态,微微上前等待命令。
沉默良久,周景昭突然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为什么我觉得好像被那小家伙带偏了!”
马崇义沉默了下,连忙开口:“怎么会,陛下是何许人也……”
周景昭皱着眉开始回想刚刚发生的事,他的手摩挲着茶杯。
“不对,不对。朕就是被她带偏了!”
“朕今天本来是敲打她的,朕是想要她知道谁大谁小,该如何对太子!”
“她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说她如何如何,是什么样的人不是什么样的人!”
“但今天要讨论的是事本身,跟她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关系?!!!”
对于天子的质问,马崇义无话可说,说起来作为旁观者,他发现的甚至比周景昭还要早。
但当时也不好提醒,事后提醒也有些打天子脸的意思。
但现在周景昭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周景昭不停敲击着桌子,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颓然一叹。
“马伴伴,你说这人真的能留给太子用吗?”
马崇义沉默了些许。
“奴婢愚笨,奴婢不知未来之事,但从目前来看,她却是一心想教太子向好。”
养心殿内陷入安静。
而另一边,江停与周元熙也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上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毕竟前段时间才闹了矛盾。
刚刚虽然因为江停可能被周景昭惩罚而有了些破冰的动静,但终究没有真的和好。
“对不起”
听到近乎是呢喃的话语,江停微微错愕,转而狡黠的笑起来。
“没关系”
周元熙撇撇嘴,抬起头看她。
“你不应该说太子殿下无错,都是你的错吗?”
江停斜睨他一眼,懒洋洋地闭上眼睛。
“你希望我那样说?”
周元熙沉默了下,摇摇头,但又想到江停已经闭上了眼睛,又开口道:“不希望。”
“江停。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不是那些奴才,我不希望你像他们一样对我。”
江停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嘴角轻轻上扬。
马车内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不知不觉间江停就睡着了。
等马车到达太子府,她被周元熙推醒,揉了揉困倦的双眼,她撩开帘子看了眼天色。
“天都黑了呢,你要挑灯夜读了”
周元熙无语的瞪她一眼,不满的道:“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回来的这么晚,我不睡你也不准睡。”
江停耸耸肩,先一步跳下马车。
匆匆用了饭,江停便被周元熙连拉带拽的拖进了书房。
虽然这也是江停的本职工作,但江停和周元熙混熟后,基本上都是消极怠工,有的时候去,有的时候干自己的事。
看周元熙做作业又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来到书房,江停把门一关就躺在了软榻上。
周元熙也习惯了,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开始了自己还没做的功课。
他的功课除了文华殿的作业外,还有太子太傅他们安排的学习的任务。
偶尔还有周景昭派人送来的时事政治题。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
江停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起来却发现周元熙还在埋头苦干,叹口气,她悄无声息的出了房。
想了想,她熟门熟路找到李福的房间,一脚就将门踢开了。
李福从床上一股脑的爬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砰的就开始磕头。
“饶命啊,饶命啊,我什么都没做,我也没钱了,钱都给你们了……”
江停:“……”
这孩子胆子这么小?
李福嚎了半天发现没人理他,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到那张古怪复杂的脸,他脸色一僵。
“江公子,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边说着,他也爬了起来,抹了抹脸上的鼻涕与眼泪,疑惑的看着江停。
江停嫌弃的后退一步。
“你换身衣服,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