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兄本为士林之秀,奈何竟行悖逆之举,致令糟糠之妻命丧黄泉。此等不仁不义之行,实乃辱没圣贤之道,玷污儒林之名。”
“吾痛心疾首,不敢苟同其行。夫秀才者,当以仁义为心,道德为骨,今吾兄既失此道,又何配居此功名乎?”
“故吾斗胆,恳请明公察其罪状,削其功名,以示天下,使士林得以清正,人心得以昭明!”
江停有些惊讶的看了看那义正言辞的人。
这人竟然想要取消亲哥哥的秀才之名。
不仅江停惊讶,其余人也十分惊讶。
“呀,没想到吴成仁不是个东西,他弟弟却是不同,这是大义灭亲啊”
“吴家老二可真是个正直的人啊…”
“这吴家老大实在可恶,我觉得他弟弟说的对就应该取消他的秀才之名,真给我们读书人丢脸…”
江停没有被这些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影响情绪,她转头看了一圈,眼中带上了些许别的情绪。
“取消功名”
“取消功名”
一声声的呐喊响彻县衙。
县令被吵的皱起眉头:“安静!安静!安静!”
取消功名哪儿有那么容易,那还得向上级请示,麻烦不已。
他正不知道该说什么时,那跪在地上颓废不已的人突然站了起来:“县令大人,请为学生做主!我的夫人一定是被人谋杀的!她不可能自杀!”
旁边正气凛然的吴成礼皱起眉头:“长兄何必狡辩,认个错至少显得坦荡。”
这话夹枪带炮,不算什么好话。
江停若有所思,依旧静静观察。
而那原本安静下来的人群再次吵闹起来。
吴成仁脸色僵硬的转过头,看着群情激奋的人群他颤抖不已。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害死绣娘,我没有”
吴成礼眼中闪过一丝嘲弄的情绪,他再次拱手行礼:“大人,学生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家兄实在混账,我怕他不愿处理嫂子的身后事。俗话说得好,长嫂如母,恳请大人将嫂子的身体交给我,我愿为嫂子处理身后事”
县令还未答应,一个慌乱的声音就响起了:“不可以,我认,我都认,秀才功名我也不要了,不可以把绣娘交给他,绣娘是我的妻,绣娘是我的妻啊!”
吴成仁哀嚎着,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
县令皱皱眉,不理他,挥挥手:“行了,将尸体抬出来交给吴成礼吧”
“不可以不可以”
吴成仁如同疯魔了一般朝前扑去,但很快他就被差役抓住了。
眼泪糊满了他的脸,他的嘴中还在呢喃着,看口型像是在不断重复不可以三个字。
尸体本就在后堂放着,此刻两个差役已经将尸体抬了出来,旁边还跟着一个熟悉的人,正是小丫鬟平儿。
“大人,这是小女子的母亲,可否将她交给小女子,让我尽到孝义!”
县令不耐烦挥挥手。
真搞不懂这些乡巴佬,一个死人而已争来争去。
吴成礼笑眯眯的看着平儿:“原来是平儿呀,你要尽孝义,二叔放心,最近过得怎么样?”
平儿皱了皱眉有些害怕的退后一步。
此刻江停已经穿过人群来到了尸体旁边。
因为她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周围的差役也没有管她。
江停扒开女尸的嘴看了一眼,眼中猛的闪过一丝精芒。
“大人,这不是自杀案,这是谋杀案!我有证据!”
她的声音带着沙哑但却十分笃定。
原本打算离开的人群顿时转了回来。
人群中两个年轻小伙子对视一眼,猛的吼了起来:“冤案,冤案,冤案!”
江停回头看了一眼,见是自家的两个家丁,她的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
会见机行事,不错。
原本离开的县令皱眉转了回来,他也不回去坐着了,有些恼怒的他走到了江停这边。
“什么证据!你的意思是我判错了!”
“人证物证俱在!”
江停眸光一闪,神色依旧淡定。
“大人息怒,学生不是这个意思,大人英明神武自然不会错,要怪就怪有小人蒙蔽了大人的眼”
县令消了些气,但神情依旧不太好。
“好,那你说说怎么蒙蔽了我的眼”
“那得恳请大人为我说说这案件的来龙去脉了!”
原本熄火的县令再次恼怒起来,“你都不知道怎么个事,你就说这是谋杀!毛头小子,我给你一次机会,快点离开,本大人还能既往不咎!”
江停静静看着他,“大人,我没有骗你!”
县令与她对视,只看见那双眸子除了冷静镇定之外就是满满的清澈。
在这污浊的世界,这种清澈是罕见的,蓦然,他的气就消了,平静下来的他,挥挥手,旁边的差役会意为江停讲述起来。
江停听完点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目光不善的吴成礼:“你说你是远远看着她投河的?”
吴成礼有些紧张但面上却依旧淡定,“当然”说着他脸上又带上愧疚,“说来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