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摸黑赶路,想着刚才经历的混乱,很多老人都流下了眼泪。
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乡下人,一辈子在地里劳作,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这一路走来几次死里逃生,更是失去家人,很多人都开始怀疑逃荒是为了什么?
不逃是死,逃了也是个死,还不如当初死在家乡,也好过一番折腾还要客死他乡。
“阿爷……我饿”
“阿奶……我疼!”
“娘,我没事,一会我背你……”
亲人的呼唤声响起时来,他们顿时清醒:对啊,他们还有亲人,为了他们,自己也得振作起来啊。
可是这路太难了,他们现在没粮食没水……
他们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停下来。
刘玉娘和方婶子还有杨家的婶子提起精神生火煮吃食。
纪平拿了一袋粮给她们“煮一顿像样的,大伙儿今天都遭罪了,得吃饱些。”
纪家与方家又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讨论接下去该怎么办。
纪平非常担心,他搓了搓结在衣服上的血迹开口“今天这乱子都是冲着我们纪家来的,我们有车有粮,往后这种事肯定不会少。”
方常看着手被拉脱臼的女儿忧心道“就怕他们不单抢粮,我怕接下去他们还得抢孩子。”
纪辽一边给自己受伤的胳膊缠布条,一边说“往后我们往后每一顿都吃饱,粮食吃进肚子才是自己的,没力气啥也干不了。”
“可是粮食就那么些,吃完了,后面怎么办?”纪平不同意,伸手帮纪辽绑布条。
“这边山多,粮食没了我们就进山,这个时候山货还是很多的饿不着。”纪辽很有信心。
方家表示同意,他们本来就觉得纪辽有本事才跟着的,可以说一家几乎是纪辽的死忠迷了。
纪平听了无奈地点点头,“行吧!”
然后又继续道:“还有今天好些乡亲都帮着我们护粮了,没有他们,我们的粮会损失更多,这个怎么都要回报一二的。”
纪辽喝了口水,再用水抹了几把脸,把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嘴也闲着“这事我想过了,把他们带上吧,以后做饭把们也算上,能管多久就管多久。”
“我家的粮也和你们放一起,以后也跟着你们一起吃。”不得不说方常真的是很热心肠,自有一股子侠气在。
事情商议好就由纪平与他们交涉,纪辽去看纪南和银珠的伤去了。
纪平走到后面跟着来的那群人里高声道“我纪平多的也会说,你们今天的帮忙我们纪家看在眼里,这份恩情,我们不会忘记”
他朝众人弯了弯腰。
“哪里是帮你,也是帮我们自己。”
“没有你们带着我们找水,我们早就死在前边了。”
“他们人那么多,抢完你们,不也得来抢我们的?我们不反抗最后也是个死。”
纪平见大伙没有居功,更是欣慰。
“今后我家大锅饭,与你们一起分,大伙准备一下自己的碗,一会饭好 了大伙儿吃一顿热乎的再赶路。”
纪辽走近骡车,就听到刘玉娘在骂“这些杀千刀的玩意,抢了我们这么多粮食,还咬人,真是……真是可恶!”
她可能原本想骂恶毒一些的,但想到他们那一张张灰黑干瘦的脸,一下子又说不出来了。
她抱着银珠,心疼地贴了贴她的小脸“我的小祖宗,那粮食丢就丢了,哪有你重要?下次可别再犯糊涂了。”
银珠抱着娘亲的脖子“娘,我不怕,我们家的粮不才不能给他们抢去了。”
纪辽过来直接敲了她额头一下“听清楚了,人是最重要的,粮食没了,二哥会去找,你要是被他们抓住,会被他们吃掉的,知道吗?”
纪辽很严肃,他说的是最严重的结果,他要银珠知道怕,也希望家人能把警惕性提高一些。
“听到你二哥的话没?”刘玉娘刮了刮女儿的鼻子。
银珠听到会被吃,吓得脸都白了,不敢再作声。
纪辽看了眼还在睡的纪南,有些担心,听钟大夫说没事才放心,再看看纪北也没事,就去看靳随了。
刚才太忙了没顾上他,也不知道他受没受伤。
骡车里刚才塞了不少人,这会都下车让钟大夫瞧伤去了,只剩下眼睛不方便的靳随。
他静静地坐在车厢那片幽暗深邃的角落之中,仿佛与无尽的黑暗融为一体。
纪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适感,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轻声呼唤道:“靳少爷?”话音未落,便迅速钻入了车厢内。
“你还好吗?是否受了伤?”两人像是事先商量好一般,同时脱口而出这两句关切之语。
紧接着又是一次默契十足的齐声回应:“我没事儿!”
纪辽低声轻笑一声,伸出手指轻轻抹去靳随脸颊上不知何时沾染的血迹。
靳随条件反射般地想要躲闪,但却被纪辽用一只手牢牢按住头部,而另一只手则更用力地擦拭起来。
靳随虽然双目失明,但当纪辽靠近时,他敏锐的嗅觉立刻嗅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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