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了,明白了陛下的小脾气,也只好将晋封一事收起,准备改日再提。
接着,几盏做工精湛的宫灯被宫女提了上来,几人站成一排,等待阅览。
晏清禾作为嫔妃之首,自是义不容辞地站了起来,走向宫灯,为陛下介绍道,
“回陛下,这五盏宫灯上面分别写上了一首小诗作为谜面,这些皆是臣妾与几位妹妹所做,如今献与陛下、母后、皇后娘娘取乐,望陛下一赏。”
皇帝期许地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晏清禾继续念下去。
“这第一首,”晏清禾走到最右边的那一盏宫灯旁,细细念道,
“攀援青翠映高墙,绿叶葳蕤掩短长。
不畏风霜侵傲骨,何惧雷雨洗红妆。
柔条百尺仍坚韧,虬枝千重更自强。
纵使凋零终不悔,来年依旧吐芬芳。”
众人听完后,细细品味着,有些人想到了,却并不言语,只等着陛下来揭晓。
皇帝会心一笑,自然而然开口道,“想必是凌霄吧?”
“正是。这第二个谜面,”晏清禾点点头,接着又走到旁边一盏灯去,念道,
“冬去春来千枝绽,雪融香飘自幽然。
寒霜凝时独傲立,风送清香过墙边。
素艳不与群芳竞,独留清影映月天。
此花非是寻常色,暗香浮动待君怜。”
众人还没听完,便知这说的是梅花了,便一齐看向陛下,等候圣音。
“这诗过于简单,有偷懒之嫌。”皇帝打趣道,“不过如今梅香阵阵,倒也应景。只是前者凌霄,后者寒梅,皆是花卉,终无意趣。”
“陛下莫急,还有剩下三首呢。”皇后安抚道。
“皇后娘娘说的是。这第三首,”晏清禾走到中间的那盏宫灯面前,开口念道,
“火树繁星照夜空,彩光闪耀映天红。
飞腾瞬息成云散,绽放须臾化雾笼。
美景良辰留不住,芳华岁月去无踪。
愿君珍惜眼前景,莫待花残梦已空。”
“花残梦空,好一个花残,难道烟花就不是花了?”皇帝一脸幸灾乐祸地看向皇后,打趣道。
“鲜花有重开之日,烟火却无再现之时。既是如此,愿陛下如谜面所言,‘愿君珍惜眼前景,莫待花残梦已空’了。”皇后道。
“罢了罢了,以花自喻,缺乏新意。”皇帝不想接皇后的茬,看向淑妃问道,“那下一首呢?”
晏清禾点点头,继续念道,
“矗立云天万象低,千岩万壑望中迷。
巍峨壮势接天宇,峭壁悬崖挂虹霓。
岁月无情人易老,江河不改旧时姿。
永恒立地乾坤见,只此青苍映日西。”
众人细细品味一番,便听见皇帝赞许道,“这诗还算苍劲有力,没有落得闺阁俗套。虽谜底简单,但终有可品之处。”
皇后捧场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想必说的就是如此吧。”
皇帝点点头,表示赞同,示意淑妃念最后一首。
晏清禾走到最左边,细细一看,愣住片刻,随即缓过神来,缓缓念道,
“望帝春心寄早霞,魂归故土化灵花。
声声哀怨啼红血,岁岁悲鸣唤旧家。
夜雨空山闻寂寂,春风满树见繁华。
归心似箭何时尽,唯有相思寄海涯。”
众人听后也纷纷沉默,半是因为谜底难猜,半是因为谜底的寓意不详。
皇帝目光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淑妃身上。
想必也只有她,会做出如此刁钻之诗。
皇帝认定了是晏清禾,便故意看向太后,不解道,“母后可知这谜底是什么?”
太后此时此刻,正在看着身旁的小舜华吃糕点,听出弦外之音也无意理会,只是淡淡道,“哀家老啦,猜不到啦。”
皇帝见太后没有接自己的话,便转头对着诸位嫔妃,严肃说道,“诗倒是写的不错。只是这杜鹃啼血,乃是不祥之兆,是何人做此悲鸣之诗?”
晏清禾站在中央,只感觉到皇帝的目光如炬,如一道长鞭,落在自己身上。
“是臣妾。”
众人目光交汇,站起身来的却是曹蘅。
是她?
“臣妾给陛下请罪。”只见曹蘅连忙从位置上走到淑妃身边,跪下解释道,“臣妾原以为,杜鹃啼血,是蜀帝杜宇爱民之征,与陛下同为宅心仁厚、视民如子之君,并无不妥,望陛下恕罪。”
看见是曹蘅站了出来,皇帝的意趣便减了大半。
竟然不是她。
他并不想为难曹蘅,便给她一个台阶道,“如此说来,倒也合情合理,罢了,你入座吧,一首小诗而已,不必如此介怀。”
“谢陛下。”曹蘅谢恩后,与晏清禾对视一眼,便又重新入了座。
晏清禾暗暗想道,若做此诗的是自己,那定然要被陛下抓住把柄,好好戏弄一番。
齐越瞟了一眼淑妃,“你也入座吧。”
“谢陛下。”
“撤下去吧,闺阁女儿之作,到底是解趣有余,品鉴不足啊。”皇帝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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