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嘉蔓穿了一件素色旗袍,用一条长丝巾当披肩遮掩住腹部,头发用一支素银簪子绾起。
庭院中,有一位国字脸单眼皮的士兵向赵嘉蔓敬礼,“赵小姐,我姓林,叫林泉,有什么事可以吩咐给我做。”
林泉看上去有三十多岁,脸颊上还有一块淡淡的红色疤痕。
赵嘉蔓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你好。”
少帅吸取了教训,现在都不找模样周正的陪着她了。
林泉殷勤地为赵嘉蔓打开车门,赵嘉蔓坐到车上,车子开往墓园。
行驶途中,车子颠簸,赵嘉蔓几次觉得恶心反胃,她用帕子遮掩,嘴中含酸杏干,但还是被林泉察觉到了异样。
林泉停下车,“赵小姐,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赵嘉蔓摆摆手,“继续走吧,晕车而已。”
“是。”林泉没多想。
到了墓园,赵嘉蔓站在小耿的墓碑前发愣多时,眼泪还是溢满了眼眶,“对不起……”
这股悲痛憋了多时,最终她只能对小耿说对不起……要是你没有认识我就好了……
一个无辜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脆弱地像一张纸。
赵嘉蔓亲手给小耿墓前摆了贡品和鲜花,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生活,不要再怪她了……
此时,天空落下雨滴,一滴,一滴,将墓碑打湿了。
赵嘉蔓笑了,这是在回应她的话吗?
冰冷的雨水落在她脸上,和灼热的泪水交融,滑落……
“赵小姐,下雨了,您躲躲吧!”林泉上前,将伞撑在赵嘉蔓的头上。
赵嘉蔓走到墓园管理室的屋檐下,回望着天空,雨势变得愈发地大,淅淅沥沥,声音如珠子掉在地上一样。
“一会儿就能停,等一会儿再走吧!”林泉说道。
这时,一位高大的男人小跑进屋子,用手攥了攥头发,将雨水都挤了出来,自言自语道,“真倒霉,刚来就下雨了。”
雨水让男人变得有些许狼狈,但是他那张脸依旧是美丽的、魅惑的,转头看见了赵嘉蔓,露出十分惊喜地表情,“蔓蔓!你怎么在这?真巧啊,哈哈。”
赵嘉蔓微微蹙眉,审视着男人,是巧合?不一定吧?
看到赵嘉蔓不是很相信的表情,杨成岁无奈地说,“别那么看我,真的是巧合!今个是我家里一个长辈的忌日!不信你去查嘛!”
赵嘉蔓别过头,不想搭他的话茬。
“蔓蔓,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杨成岁委屈道,“不如下次我让云绣坊给你做一身衣服赔罪,那也是我的铺子,你放心,给你赔罪嘛,肯定不要钱~”
杨成岁特意咬重‘不要钱’这三个字,说完还看了一眼林泉。
林泉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此刻也就无甚反应。
赵嘉蔓闻言,抬头直视着杨成岁,他话中似有深意。
“杨老板的生意还真是涉猎得广。”
“哈哈,都是小本买卖,比不了少帅家大业大的!”
赵嘉蔓没有回答他,只是对身后的林泉说,“走吧,雨停了。”
“再见,蔓蔓!”杨成岁笑着和她告别。
等赵嘉蔓走出去,杨成岁长舒一口气,眸色变得复杂,深沉。
他出了门看见被淋成落汤鸡的姜子。
姜子,“爷,您还进去上坟吗?”
杨成岁摆摆手,“不了,用不着了。”
今天确实是杨家一位长辈的忌日,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杨成岁走了两步,停住,似在思考,突然敲了一下姜子的脑袋,“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啊?什么大事?”姜子问道。
“天大的事!”
……
赵嘉蔓出了墓园没急着上车,因为这时候孕反实在难受。
墓园不远处有一条河,刚下过急雨,河水变得湍急。
墓园在郊外,附近甚少有人家,这条河的河边泥土经过雨水的冲刷变得泥泞。
郊外的雨后空气,泥土和青草香味并存。
这清新的味道让赵嘉蔓胃里好受多了。
赵嘉蔓沿着河边一路走,越走越快,似是想挣脱一切……
林泉在后边亦步亦趋地跟着,忍不住出口劝道,“小姐,您慢点,小心脚滑!”
赵嘉蔓停下来,看着流水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又拢了拢肩上的丝巾,将手放在小腹上。
宝宝快三个月了。
她这身子,就算她不说,应该也很快就会被别人看出来。
必须早下决断。
赵嘉蔓转身,“回去吧。”
林泉听见她这么说,终于松了一口气,“雨天路滑,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少帅交代……”
晚间,帅府。
张玄宇好像发觉对赵嘉蔓讲讲过去的甜蜜回忆很有用,此刻便坚持不懈,絮絮叨叨……
“蔓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要了你,可是我看你的眼神如受惊的小白兔,你紧张得呼吸急促,胸口起伏,连拿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我当时想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把你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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