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化和以为三人也是绑他治病,毕竟他就是被绑到江阳城的。
他在心里想,等下一定要好好摆个架子,让这些人知道,大夫不是好惹的,不可以像猪一样,抗来抗去!
“不是。”
“不是?!”
风化和瞪眼,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怎么办…
京郊破庙里,杂草丛生,庙宇坍塌一角,石缝木梁间压着白雪。
楚意昭问他,“吴府有没有一个叫谢习文的人。”
“什么?”
风化和一愣,转而摇头,“问人,不知道,我三天前才到吴府。”
“换个问法。”
“吴府可有十八九岁的少年。”
“模样秀丽。”
“少年郎?还是好看的少年郎?”
风化和又摇摇头,“吴大人没儿没女,长得巨丑,他夫人也丑,丑成一对。”
他指着陆林,“比你还丑。”
下一瞬,脸上红印对称了。
见问不出什么,楚意昭点着腿,“你在吴府治谁,可算严重。”
风化和一脸终于等到的表情,他雄赳赳的抬头,“知州夫人患腿疾三年,普通之下只有我能让她站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祁山听没听过?那儿的掌门是我师兄,若你…”
楚意昭冷漠的打断他,“既然不是急症,就烦你在此地待两天。”
恩?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真走了?!
风化和看着破旧荒败的庙宇,朝着两具背影喊,“哎!哎!我说这地方怎么能住人,你们是想饿死我还是冻死我?”
“好歹把绳子给我解开吧,哎,牛鼻子!”
三人走的头也不回,风化和急的脑门出汗,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到,早晨后院里出现的冰阳花,
“花…花…对,是他…”
“喂!牛鼻子!我想起来了!那个少年,那个少年,我知道他在哪!!”
“回来!快回来——!”
惊天的吼声,冲上云霄,肃肃雪枝被震落在地。
楚意昭觉得,他们纵使不回去,这人也能将自己喊活了。
夜里,楚意昭坐在客栈的房间里,风化和蹲在一旁跟陆睿玩跳石子。
嘴里还在不听叭叭,“吴知州的大舅子生冷不忌,我说他肾虚亏精,还让他给臭了一顿,呸,什么东西。”
陆睿拿着石子的手一顿。
呆呆的看向地上刚刚落下的黄痰,“屎。”
“吖!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风化和站起身用鞋底磨擦掉那口痰,又蹲下身,“好了,现在没了。”
陆睿歪着头,脑子乱乱的,有些不懂为什么胃里酸酸的。
风化和继续道,“他那个人霸道又自私,我就好奇摸一下那花,就被他臭骂一顿。”
冰阳花是蒋石旭收集来讨新纳的小妾欢心,听说,那小妾是个男的。
还是他抢来的。
恶霸。
“我呸!”
又是一口。
陆睿将石子一撂,不跟他玩了。
入夜沉沉,庭中白雪在月色下反着光,厚瓦之上,陆林移开片瓦,幽黄的灯光溢出,下一瞬,他惊愕的顿住。
四方间内,巨大的罗汉床上哀鸣挣扎着一名明丽的少年。
蒋石旭手持红烛,“死瘸子,还敢跑!”
红梅白雪,夜波逐流。
蒋石旭觉得怪,“你怎么不喊了,平时里成宿成宿的喊救命,今天怎么了,认命了?因为那两朵破花?哈哈哈哈哈。”
“你最好安安分分的,否则,这江阳城里还没有爷不敢做的事!”
谢习文屈辱不堪。
紧紧咬住嘴唇,他知道,以往逃不掉。
今晚,亦是逃不掉…
被男人强抢至床第羞辱,他几欲自绝,可族人倾力才将他送上岸,他不能死…
还有阿萝。
那个姑娘。
她那么单纯…
一定还在等他回家…
眸光晃动间,泪水迷糊双眼,蒋石旭淫邪的笑声和不堪的言语落在耳畔。
他想…算了吧…
倏尔,重闷声响起,谢习文还未看清来人,便眼前一黑,被人裹进棉被里。
客栈里,陆林露出几分愧疚,“对不起,小姐,我不该私自将他带回来。”
可谢习文好歹也曾是上京城中的清贵公子,不该遭受这样的羞辱。
床上男子昏迷着,拆解下的缚身丝绸丢在床脚,血迹斑斑。
浑身新伤旧痕无数,鞭伤烫伤棍棒手足的虐打伤,那处和手腕伤的最重。
两道深可见骨的划痕显示,
谢习文自杀过。
楚意昭冷着脸,“你是对不住,留着那恶人的命,还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顺手杀了便是。”
被抓苦工的风化和,端着药碗的手一抖,“不要说这样的玩笑话…”
“你们九流小民不知轻重,那知州的小舅子可比知州大人难缠。”
民比官难对付。
楚意昭以一种你放屁的表情瞅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