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闭昏暗的小房中,五花大绑的人躺在地上,他睁着眼睛看,除了黑还是黑,这房子连个窗户都没有。
无边无际的黑暗,似乎有什么东西虎视眈眈,孙海蜷缩着身子,撑着眼睛。他在街上走的好好的,眼前一黑就到了这里,连得罪谁了都不知道。
门外响起脚步声,孙海身形一震,不多时,一道刺眼的白光划破了黑暗,照的眼睛生疼,他下意识偏过头。
再回头,人影背光而立,看不清面容,只有发髻上的金光长簪闪着芒星。
“人就在这里”
是个女子…
一个声音很耳熟的女子。
“人?活人?”
丰致咋咋唬唬吵的楚意昭耳朵疼,
“当然是活人,死人能感觉到疼吗”
“我就知道你们天清道医不是什么好东西,私下里竟干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那你干不干”
“干!”
“…”
马德,有病。
楚意昭可算知道陆风为什么与他有仇,脑子不正常…
两人抬脚走进,地上的人不住的抖动,冷汗直流,死人,伤天害理,他全都听到了,这是要杀人!
孙海想要求饶,可他的手脚被缚,嘴巴里塞了一块破布,抓他的人粗暴凶横,毫无怜悯。
他颤巍巍的抬眼,待看清楚来人,登时愣在原地,连害怕和颤动都忘了…
楚意昭居高临下的看他,“好久不见”
孙海,
楚云禹的小厮。
前世她被关进地牢里,楚云禹派这个人照顾她。
不知道是不是楚家人的授意。
她每日只能食一餐饭。
孙海说,普通的菜饭配不上她,须得刚从泔水桶里舀出来的新鲜吃食才能彰显她嫡出小姐的身份。
为了活下去,那些恶臭的酸腐的狗都不吃的东西,全都进了她的肚子。
更恶心的是那些不安分的动作,如同附骨之蛆,比泔水还令人作呕。
“呜呜呜,呜呜呜”
孙海剧烈的挣扎着,瞪着眼看着楚意昭,汗水浸湿了下侧的衣领,惊恐疑惑的眼神带着一丝希冀。
他似乎有话要说。
楚意昭知道他要说什么。
今生的两人素未谋面,何谈好久不见,
他怕她抓错了人。
可那张可憎的长脸,折磨了她两年,化成灰她都记得…
“先从脸开始,一刀一刀划烂”
她的声线又冷又薄,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插进心脏,孙海呜呜的声音更大,他不停的摇头痛哭,鼻涕眼泪流在黏在脸上。
楚意昭笑了,很轻,嘴角勾起些弧度,刹那间就落了回去,像被牵扯的木偶,只是为了完成笑的动作,有些诡异。
看着这样的楚意昭,丰致有些发虚,“你跟他有仇啊”
“有”
丰致会意,怪不得。
“他若是死了…”
“死了我担。”
“那就好那就好”
丰致从包裹里拿出家伙什,开始办事。
楚意昭掏出瓷瓶,花斑梨花蛇的药性不稳,她再怎么天赋异禀,终究还是少了些经验,若想尽快的研制出止疼药,有熟手帮衬,事半功倍。
尖锐的匕首毫不手软的划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霎时涌出,在孙海惊恐颤动的目光中,白色的药粉洒落,细腻平铺其上。
敷完药后,两人席坐在地,一人持刀一人持瓶,屏息观察,神色认真专注。
画面安静怪异。
一刻钟后,面前颤抖扭动的身子微微放缓,手脚变软,孙海惊恐的眼神也变的迷茫,涣散着不成焦点。
丰致激动的弹起身,“这就死了?”
“那蛇也太毒了些”
“没死”
楚意昭坐在原地未动,白麻止疼药,药效就是如坠云端,只是头一次坠的深了些。
孙海只觉得身体软绵绵的,像睡在一团棉花里,全身的酸痛束缚全都不见了。
晕晕乎乎间,突而一条怪骨肥厚的大蛇从身后窜出,瞬间张开血盆大口咬在他脸上。
“唔!”
惨叫声堵在侯间还未及冲出口,孙海猛烈的一抽,薄雾散去,两个人影现在面前。
“他醒了”
冰凉的冷音轻飘飘的,令人毛骨悚然。
孙海觉察出鼻尖流出了两股暖流,可来不及细想,另一道尖锐的疼痛刺骨而来…
折腾了一整天,孙海竟然没有死。
楚意昭与丰致走出小院。
这里曾关押过真拓星,是魏星离的产业。
天色渐暗,迷朦的黄昏压着天边的血色,微微光隙打在女子华如春松的美人面上,秀姿玉貌惹得丰致连连感叹,
“听说天清道医一脉挑选继承者,一选天赋,二看容貌,非遗世独立之姿不收。”
二十年前,他曾见过天光道人一面,远远望去,惊为天人。
那张靓绝至极的脸蛋,比之如今的魏星离也不遑多让。
楚意昭,天光两代道医,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你们道医,都是什么怪癖好,教修医术还要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