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两声,你就原谅她了?”
魏星离不满。
一个个都想让他的娇娇宝给魏煜做妾,
那兔崽子也配?
男人杀气腾腾,楚意昭捣药的手一顿,沉静道,“周朝以孝治国,皇后是国母又是左穗言的婆母,她不敢拒绝,很正常。”
左穗言自小便被当成高门正妻培养,在她心中,为夫纳妾是正妻的本分,何况那是太子。
夺嫡之争,姻亲是重中之重,为了太子的皇位,她要舍弃的太多,与楚意昭的这点子友情,又算得了什么…
“她是一位合格的太子妃,将来也会是一位合格的皇后。”
清脆的声音飘浮在空中,在药杵与臼的碰撞声中消失殆尽,弥散于满室药香中。
“呵”
魏星离坐在门前,名贵的锦衣扎到腰间,双袖撸起至胳膊肘,露出白皙结实的小臂。
左手执药草,右手指尖轻轻用力,带着污泥的草根就被掐了下来,手腕一甩,丢进了簸箕里。
他从满堆药草中抬起头,矜贵的眉眼带着睥睨天下的不屑,
“什么合格不合格,以牺牲别人情意换自己的安生,她合格个屁”
“魏煜是死了不成,要一个姑娘家为他东奔西走,他这个太子当的,我都替他臊的慌。”
男人的声音太过响亮,震的楚意昭心脏嘭嘭直跳,妄议未来的储君,这人说话也太放肆了,
“行聿,你别那么凶…”
十五六的姑娘嗔着声音说话,绵绵的比糖还甜。
魏星离耳朵一动,晕乎乎的。
怎么以前没发现,姑娘家的声音那么好听,
尤其是含着他名字的时候。
咂摸了两下嘴,魏星离不说话了,低头认真的摘药草。
这草根硬得很,阿明拧了两下,指尖都磨红了,这种糙活得他来。
楚意昭瞧他干的起劲,内心升起一股荒诞之感。锦衣玉食的贵公子,金丝狐裘不躺,非要跑来给她干杂活,
就像前世非要看着她采药一样,
什么毛病…
见了鬼的丰致在门口拦住了灰扑扑的陆风,刚要开口,一股子刺鼻的火油味,呛的他难受的直后退,
“杀人放火了?”
陆风未做声,将人往外一推,咔哒插上了门闩。
“喂,喂,你什么意思,你关我做什么,世子疯了你知不知道,他竟然去给女人摘菜!摘菜!!他疯了吧!!!”
…
十月十六,东宫失火,怪的是左右两殿皆在,只烧毁了魏煜的寝房。
魏煜剿匪归来,眼圈熬的通红,刚要回宫眯一会儿,面对的就是一片烧焦的废墟。
我这么老大的一张床呢…
元安帝又怒:他说魏星离皮炎子淌坏水,堪堪赶在人家要进城的时候烧屋子。
“朕的太子又怎么惹你了?!”
“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在宫中放火,还不避人!陆风那张脸恨不得在太子宫人前刷个遍,真是猖狂至极!”
元安帝拍着桌子,吼道,手里的奏折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最终在魏星离虚弱的两声咳嗦里,狠狠的甩到了地上。
“咳…咳…”魏星离坐靠在太师椅上,双目漆黑,嗓子里钻心的痒。
他有些恼,这副身子怎么就撑不长久呢,这下连摘药草的活都干不了了。
好想她…
元安帝见人半躺着,脸色苍白,目光涣散,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胸中的怒气顷刻间烟消云散,再也生不起半分,
他缓了声音,带着些烦躁,
“吃了这些年的药,就是不见好,你府上的那个神医到底有没有用”
“靠他续命”
魏星离淡淡的回答,复想起了元安帝的上一个问题,又答道,
“东宫的损失,臣会赔”
“你!这是钱的事吗”元安帝拂然道,“宫规森严,你这是打朕,打皇后,打太子的脸!”
魏星离笑出声,“瞧您说的,臣又不是八爪鱼成精”
“竖子!”元安帝气急,又甩了一张奏折在地上,明黄色的奏折滚了两下,散开在魏星离脚边,
白纸黑字,玄朱御笔,
边南降军求公主,想到昨晚楚意昭写的那封信…
魏星离眼眸轻眯,
小姑娘怕是又要难过了…
“跟你老子一样的泼皮无赖!!”
龙椅上的人还在骂骂咧咧,魏星离的思绪却飘到了馨香的小院内。
素手展信,聚墨成字。
虽早有预料,楚意昭还是失望的叹了口气。
捏着纸张的边缘靠近烛光,名贵的宣纸沾簇着火苗,在黑夜里亮着,映在女子晕着雾气的黑眸中。
不消片刻,纸张便成了灰烬…
一颗水珠掉在松散的尘灰上,震不起一丝波澜…
边南大胜,戎狄归降。
新首领求娶公主,良王怕此时暴露南荣的脸,会被元安帝指婚联姻,拒绝了楚意昭想使用金口玉言的请求。
她猜的没错,良王和魏星澈也不是个好东西。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关乎自身时,救命之恩又算得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