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治病救人,纵然心有疑虑,也想不到偷梁换柱之事吧”
魏煜笑着,眸底却一片冷寒。
“你费尽心力调制药膏,似乎已经断定聂鱼青是个假货”
他语调不高,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只是平静的语气中所隐含的淡淡威仪,压迫十足。
楚意昭不接他的招,直接将话推了回去,
“您得去问越王府的世子殿下,是他抓住了真拓星”
魏煜弯起手指敲了敲桌子,
“拓星是在这家绣坊抓到的”
“那又如何,人是柳家村的人带过来的,至于柳家村的事,您可以去问良王府的世子殿下”
楚意昭笑意不变。
魏煜闻言抿唇,沉默良久,再抬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冷意如寒霜一般刺骨。
“你…倒是好人缘”
“事实如此”
楚意昭回道。
她没有说谎,若不是真拓星出现,仅凭那一瞬间的触碰,她死也不会想到素不相识的两个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殿下不必试探我,沈夫人一事确是误打误撞,至于权家的事…”
楚意昭语气重了几分“或许真如殿下所想”
“提亲之人都说,是在马场见到了一位绿色孺裙的姑娘”
“可那日,臣女跟妹妹都穿着一件绿色孺裙,我也曾厚着脸皮问母亲,是否搞错了”
“可母亲却骂了我一顿,说我…痴心妄想”
清丽的面容黯然了几分…
“自从雪儿入府之后,所有人都喜欢她,四哥甚至还以为她将臣女踹的吐了血…”
“或许三哥说的对,我比不上雪儿…不配做侯府的小姐…”
她的语气哀伤,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坠下,如断了线的珍珠…
魏煜见状,微微缓了几分,眸子依旧冷肃,
“楚姑娘,你是个聪明人,良士绕树三匝,情有可原,孤并不会因此生气”
“只是阿言不日就要成为我的妻子,孤从未见她如此喜欢一个女子,孤不希望来日,她因你而伤心落泪”
屋内的抽泣声停下,楚意昭用帕子捻了捻眼角,不愧是元安帝亲自拉扯长大的孩子,仁厚之心学了个十成十。
“太子放心,臣女性子懒,跟言姐姐做朋友,就是图她以后能当太子妃,荣华富贵少不了我的”
“太子也要好好读书,莫要被人比了下去…”
若说,刚刚是在装模作样的示弱,现在的楚意昭就是无比的真诚。
太子在,太子妃才在。
只有这两人盛宠不衰,荣登宝座。
二皇子才永无出头之日。
芙蓉绣坊的后院中移了两棵丹桂,满馥的香气,藏裹于鼻尖。
魏煜罕见的噎住了,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有点想笑,又不知道笑什么…
“…”
“你…很坦荡…”
魏煜走后,左穗言匆匆赶过来,发丝凌乱的扑在肩头,
“他没为难你吧…”
楚意昭摇头,“没有”
“太子只说,等我死了你再哭”
“啊?!”
左穗言大惊,眉眼骤然沉怒,
“好啊,他竟这样威胁你,我早跟他说了,你决计不会做出坏事”
“他却说只是问询几件事,打打杀杀是问询!?这个骗子!”
额,左穗言似乎是误会了…
楚意昭还没来的及解释,她就携着怒火化作一阵风,跨出了门。
看这架势,像去打架的。
真是恩爱的小夫妻啊…
楚意昭感概完,夏宁走了进来,面盘圆润了些,瞧着气色不错。
“那位贵人的花样已经画好了”
雪雾月影的金丝锦布,上绘明暗交错的水墨丹青,群雁,烟雾,山林,一幅妩媚青山图…
“底部的暗纹…用如意可以吗?”
夏宁问道,
楚意昭想到那日,魏星离素衣观书,隐于香云烟雾中。
不为世俗颠覆,
不为尘世所扰。
“用竹枝吧”
“是”
“小姐!”
宋启川哭着脸捧着本账簿撞进来,
“小姐,你新招的那个账房,拿钱不办事,一天到晚往外跑,这账不还得我来算吗…”
“这个吃白饭的…”
宋启川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脸上泛起了惊恐,
“小姐,你都不知道,他真就是个饭桶,他一顿要吃两盆饭,那饭盆比我脸都大!”
楚意昭端坐着,张宴秋窜稀不止是肠胃问题,还有心的毛病,心慌则意乱,心畏则气虚,得养护肠胃、调养心绪共同进行。
“能吃能拉,正常就行”
“若是他排便不准,你就要劝着点”
宋启川惊恐加深,“什么!他放屁拉屎也要别人管!”
“文雅些”楚意昭嫌弃的睨着他,“人家中了举,就是官身,明年的春闱,也许还能争个状元老爷当当呢”
“就他?”
宋启川不屑“他若是能中状元,我天天给他端屎端尿”
楚意昭眨巴眨巴眼,张宴秋中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