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打量一下面前的少女,见她衣着华丽,连身边丫鬟穿得都是上好的料子,保不齐是位大主顾,立刻恭敬道,“还真让小姐说对了,我们老板就是姓沈。”
“何人找我。”
沈宴礼身穿玄色绣金长袍,披霜带雪走进来,清隽的五官精致得有些锐利,仿若刚开锋的刀刃,一脸的生人勿近。
他来京城时日不短了,连表妹的影子都没摸到,自然心情不好。
然而,就在苏婳回头的瞬间,沈晏礼眸底映出一束光。
他目光死死盯在苏婳脸上,像是黑夜迷失方向的旅人,看见夜空中一颗指引方向的启明星。
“表哥!”
苏婳像是看见成鸟回巢的雏鸟一样,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去。
她在沈晏礼面前停住了,沈晏礼却猛地将她抱进了怀中。
他激动得肩膀和嘴唇都在微微颤抖,不停地叫着苏婳的名字。
“婳婳、婳婳,真的是你……”
沈晏礼小心翼翼拥着苏婳,想用力却又不敢,生怕眼前的人是幻象,抱紧就散了。
一旁的青棠见到这一幕,柳眉微蹙。
她觉得古怪,小姐这位表哥似乎有些太在意小姐了,瞅着比爷还在意。
而且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在意,看小姐的眼神像是饿狼扑食一样。
可,他们是表兄妹啊。
难道是他们兄妹感情太好,许久未见才如此激动?
毕竟小姐家里出事了,担心也是正常。
不确定,再瞅瞅。
虽说大梁民风开放,但也是大庭广众之下,沈晏礼很快就放开苏婳,拉着她的手,像以前一样亲昵。
“婳婳,我们去里间说话。”
苏婳局促地抽回手,“表哥,我长大了,不是小时候了。”
她一直拿沈晏礼当亲哥哥看待。
外祖母不喜欢她,年节她随母亲回沈家,几乎都会给她脸子看,每次都是表哥给她解围,哄她开心。
七岁以前,表哥还给她当马骑,可是她现在长了,过了生辰是十七岁,不是七岁了。
沈晏礼看着空掉的手,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语气略显失落。
“婳婳长大了,跟我生份了。”
苏婳一顿,“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跟你生份。”
苏婳伸手去拉表哥的袖子,“我们进去说话。”
沈晏礼冲她笑了笑,“婳婳,我跟你说笑呢。”
说完,他迈步往前走,将苏婳带到一间雅致的房间。
青棠正准备要进去时,沈晏礼面色一沉,阴冷地看了她一眼,哪还有刚刚半点说笑的样子。
“婳婳,我们兄妹许久未见,让你的婢女去外面候着吧。”
他目光转向苏婳时,立刻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
苏婳看了青棠一眼,“青棠,你去马车上候着吧,我同表哥说几句话。”
青棠应一声出去了,心道小姐这位表哥变脸也太快了,好像他的好脸色只针对小姐,别的人一概不给。
沈宴礼坐在苏婳旁边,两人隔着一张小红木茶几。
他满眼关切道,“婳婳,你过得好不好,在哪位贵人的府上,他也太霸道了,连我为你赎身都不许。”
苏婳一怔,“表哥,你为我赎过身,什么时候的事。”
沈宴礼说道,“一个多月以前,我听说姑父出事了,就来京城找你,打听到你去了教坊司,我便又去了那,这才知道你被贵人带走了,去了谁府上他们也不说。”
“我没办法,只好去礼部为你赎身,谁知那官员收了我的银子,却告知我不能为你赎身,因那贵人不许。”
“我多方打听,快将京城翻遍了,也没有你的消息,就开了这间铺子,等着你来找我。”
苏婳没想到,表哥费了这么大周折找自己,既感动又内疚,原本就红着的眼眶,落下泪来。
“表哥,让你为我担心了。”
可是……不对啊,苏婳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封信。
“表哥,我一个多月前,让靳世子帮我往扬州带过一封信,你可是收到信才来的京城?”
信上说了自己被靳世子所救,去了侯府,表哥没理由不知道。
沈宴礼疑惑,“什么靳世子,什么信,我根本就不知道。”
苏婳睫毛轻颤,小声道,“没收到……怎么可能,他一向说到做到,这点小事他不会骗我。”
沈宴礼听见她维护别的男人,不相信自己,脸上立刻凝了一层寒霜。
“婳婳,他不会骗你,难道我会吗!”
苏婳一顿,是啊,表哥是她的亲人,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如亲兄妹,他更不会骗她。
“我挂牌子那日,遇到了靳世子,我便求他带我走,去了他府上,后来他还将母亲从宫中救出来了,现就住在永安巷。”
沈宴礼听到这里,眸色越发阴鸷了,放在腿上的手掌紧握,手背上一道青筋暴起。
“怪不得,他不让我给你赎身,不让你和亲人团聚,还把姑母困在他的宅子牵制你。”
“原来他没安好心,想要霸占你。”
苏婳听见表哥如此曲解靳珩,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