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场声势浩大的改稻为桑,朝中无人不知。
粮食无法自给自足,最终遭殃的都是老百姓,谁也不愿让自己的家乡出现粮荒和动乱。
他们虽然不知内情,但是为官多年,谁看不出来谢玉瑾这个大理寺丞,是在拿苏文熙向严帆投诚。
他们身在官场,不敢明面上得罪严党和侯府,但对谢玉瑾是看不起的,所以都默契地派人送来了礼金,人却没来。
谢玉瑾刚刚在马上建立的那点自信,因此打了点折扣,酒宴上难免多喝几杯。
酒席散去,谢玉瑾脚步踉跄回了喜房。
他的新娘,还在等着他呢。
靳萱是侯府千金,没人敢闹洞房,谢玉瑾在京城也没什么至交好友,也没人闹洞房。
谢玉瑾推门而入,直奔寝间。
靳萱今日起的早,折腾了一天,早就困倦了,此时正躺在喜床上甜睡,凤冠嫌沉,也被她扔到了一边。
谢玉瑾站在床前,心里那点期待和惦念,瞬间减半。
她是侯府千金,一向以自己为重,岂会在意他的想法,坐在床上一直等他。
“小姐、小姐。”
婢女夏月慌乱地推了推靳萱。
这也就是侯府千金,姑爷宠着她,哪有成亲第一天不等新郎回来,自己先睡的。
靳萱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眼前出现一位身着红衣,头戴玉冠的俊美公子,想到两人成亲了,这就是自己的夫君,靳萱心里难免欢喜。
“夫君,你回来了。”
靳萱连忙在婢女的搀扶下坐起身,重新戴上凤冠,蒙上红盖头。
夏月递过来一杆“称心如意”,笑着道,“姑爷,请揭盖头。”
谢玉瑾拿出赏银给夏月,神色淡淡。
“你下去吧。”
夏月接过赏银,福福身下去了,谢玉瑾站在喜床前,用秤杆慢慢揭开盖头。
红烛摇曳,新娘眼底波光潋滟。
靳萱生得娇俏,自然也是美的,但不知为何,盖头揭开的一刻,谢玉瑾心中毫无波澜。
眼前浮现出少女及笄那日,将茜色手帕盖在头上,娇笑着让他揭开。
揭开后,是被夕阳映照得如桃花一般,灼灼明媚的脸。
他满目惊艳,她羞红了脸。
明明只是玩闹,他心中却升起了难以言说的悸动,当时他就一个念头,一定要让她做状元夫人……
突然一阵头疼袭来,谢玉瑾觉得自己肯定是喝多了,不然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想起苏婳。
谢玉瑾拿掉靳萱的凤冠,用力将她按到喜床上,扯开喜服,疯狂占有她。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他心中那些影子驱除。
翌日清早。
到了给婆母敬茶的时辰,靳萱依旧赖在床上不起。
她昨天本来就累,又被谢玉瑾折腾了半宿,根本起不来。
何况她是侯府嫡女,嫁给谢玉瑾本就是低嫁,让她们多等等怎么了。
谢玉瑾宿醉未消,大脑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依旧昏睡。
此刻,前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都是谢玉瑾的长辈,等着靳萱这位新妇敬茶。
谢家这面来了谢玉瑾大伯一家,就算是代表二伯、小叔、小姑了。
大伯也是硬着头皮来,当年三弟谢渊时出事,谢家一个铜板都没资助过这对孤儿寡母,所以现在很没脸。
再有就是从扬州进京路途遥远,耗费银两,他们既然巴结不上,还花那冤枉钱做什么,就连他的盘缠,也是大伙凑的。
谢玉瑾的母亲刘氏家族,倒是来了不少人。
大舅、二舅、三位姨母,一共五家,二十来号人。
这些都是刘氏请来的,银子也是她出的,不为别的,就是想在众人面前扬眉吐气。
因为刘氏以前在娘家,是位不受宠的女儿。
刘氏在刘家大排行是老二,上面除了一位兄长,其余都是她的弟弟、妹妹。
活她干,苦她吃,弟弟妹妹惹祸,锅还是她背,却没人念她的好。
好不容易嫁了个读书人,没中举就死了。
现在儿子高中状元,娶了侯府千金,刘氏总算扬眉吐气了,她就是想让那些人看看。
看看她儿子多有出息,看她现在过得多好,就连侯府千金,也要跪着给她这位婆婆敬茶。
可左等右等不见人来,眼看几位妹妹在窃窃私语,她心中难免烦躁,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都说高门大户重规矩,这侯府千金怎能如此无礼。
刘氏笑着吩咐身边的丫鬟,“秋荷,去喜房看看状元爷,顺便将元帕收好。”
秋荷明白,老夫人这是让自己催新夫人来敬茶,福身应下赶紧走了。
刘氏抿了口茶,干巴巴说道,“诸位稍安勿躁,京城敬茶时辰要晚一些。”
“再等等,马上就来了。”
刘氏二妹妹脸上露出稍许不满,“所以大姐的意思是,你记错了时辰,让我们一群人坐在这里干等吗。”
刘氏原本想为新妇说句话,没想到却被人挑了自己的不是,脸色有些难看。
坐在那干脆不说话了。
不多时,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