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棋只细心的为燕卿宁洗着头发,没有说话的意思。
燕卿宁哪里听不出青竹在埋怨她,当然,她也可能是试探。
但这试探是为自己做打算,还是别人耳目,人心隔肚皮,燕卿宁也不敢过早下定论。
她嘴里发苦,燕卿宁再不愿意也得接受现实了,她也得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不然以燕熙薇的狠辣,等着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燕卿宁没有立刻回答青竹的话,而是诚恳的道:“如今我这般境况,燕熙薇不会放过我的,你们也该为你们自己将来做做打算了,你们跟着我迟早会被拖累的。”
说着,燕卿宁顿了下,继续道:“虽然你们的卖身契在王妃手里,但我会想法子帮你们要出来,放你们出去。
就当你们今日帮了我,我还你们这份情好了,你们不用着急做决定,想好了和我说,到时候我在行动。”
她们对她有所保留,她也自然不会傻傻的全然信任。
说实话,她现在情况非常棘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在燕熙薇那里经历的那些超出了她的认知。
燕卿宁也总算领教了这等级森严的古代权势何等的可怕,人命何等的低贱,现实是何等的残酷。
所以,身边的人若没有绝对的忠心和信任或是摇摆不定,那才是要命的。
而人只有在低谷时,最容易看清人心。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又如何帮得了我们?”青竹嘟囔一句。
她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话。
青竹虽性子冲动可并不代表她是傻子。
跟着这么个小主,的确看不到希望是真的。
玉棋好像没有听到似得,默默地帮燕卿宁洗好了头发,拿了毛巾细致的包起。
燕卿宁也不着急,她受了寒,此时头晕沉的厉害,沐浴完便上了床榻。
平时看似亲近互相抱团的主仆三人,今日在燕卿宁挑明下,再没了粉饰太平的假象,都默默的各做各的事。
正好药也熬好了,燕卿宁拒绝了她们的喂药。
端过碗,她谨慎的先嗅了嗅,的确是风寒的方子。
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也是,一个没有任何攻击力,轻易便可碾死的蝼蚁,谁会费心的做手脚呢?
燕卿宁吹了吹微烫的药,一鼓作气的灌进了肚子里。
喝完了药,她直接就睡下了。
躺在床榻上燕卿宁忍不住苦笑的想着青竹的话,告状?
呵,她们想的太简单了。
燕熙薇是擎王府的女主人,整个后院都在她的掌控中。
外有燕熙薇的母亲合安翁主,还有大长公主那个外祖母虎视眈眈。
她当时和擎王告状了,擎王会站在她这个小妾身边?
她不觉得。
更何况燕熙薇在外面展现的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而且还是个善良温婉的姑娘。
姑且就算当时她向擎王告状,再将自己的伤给擎王看,燕熙薇可是他的王妃,擎王还能拿燕熙薇如何?
她不过是一个摆设存在的小妾而已,若是原主与擎王有一腿,她还能扮柔弱装可怜的利用利用擎王。
可重点是原主与擎王连面都没见过。
而且原主之前与瑞王之间的事人尽皆知,人家擎王为什么要管她?
所以擎王今日能去栖霞苑,在燕卿宁看来已经不错了。
还有,燕熙薇那么狡猾,若见她告状,她还可以反口说是那些婆子擅作主张云云,轻易可以将一切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就能化解。
若擎王是个好色之徒也行,或许还会贪图她点什么帮帮她。
可他是个不能人道之名在外的,所以换个角度,没有见血又没死人。
是她的话,她也不会插手妻妾之间的矛盾。
这足以证明燕熙薇的狡猾厉害之处。
燕卿宁觉得若是当时告状,不但没有解除危机,反而换来的只会是燕熙薇对她加倍的报复!
还有就是原主声名在外,谁知,别人不是先入为主?
既然不能一下扳倒燕熙薇,那她这告状之举没有半点意义。
现在势微,无权无势,无人可靠,还不如暂时蛰伏。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
燕卿宁这一病,便是昏天暗地了两天。
她是被惨叫声给惊醒过来的。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对上的是燕熙薇那张变态而阴险的笑脸。
燕卿宁对燕熙薇有了心理阴影,本能的一骨碌便滚到了床榻角落里,警惕的道:“你又做什么?”
“宁侍妾动作灵敏,看来病愈了?”燕熙薇说着,转身走到了旁边的桌旁。
随之露出来的却是玉棋和青竹被按在地上浑身颤抖,满脸大汗,衣裙半褪,身上插着针的画面。
这对燕卿宁来说极具冲击力,她猛然看向燕熙薇,“你……”
咒骂的话,燕卿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了。
她慢慢的垂下了双眼,眼下示威,逞口头之快绝非明智。
燕熙薇很满意燕卿宁的表现,只当自己总算驯服了她。
眼神如针的看着燕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