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说这些。”
荣氏拉着沈东篱的手,“三弟和东篱好不容易来一趟,今晚上咱们做些好吃的,东篱丫头想吃啥,伯母吩咐厨房去做。”
沈东篱眼睛一亮,“土芋有吗?”
旁边沈云归就笑了,“就土芋吧,东篱丫头这一路就惦记着土芋,你给她多做点,蒸煮炒炖烤,给她来份全芋宴。”
听到这话,荣氏忍不住笑了,“那怎么行,大老远过来一趟,就吃土芋啊?这东西都是我们为了果腹,实在没办法才吃的东西。”
“我说你是不是太苦着孩子了?这东西都能惦记着?要我说赶紧回家吧,爹娘现在早都后悔了。”
“你啊,趁早带着东篱赶紧回将军府,让孩子在外吃苦受罪,像什么话?”
屋内一阵死寂的沉默,荣氏叹了口气,“我去厨房。”
要她说,当初阿织就挺好,也不知道公爹当初咋就脾气那么倔,非要让三弟娶他同袍的女儿。
就算那同袍对他有救命之恩,也不能让三弟非要娶人家姑娘啊,后来因为三弟逃婚,事儿闹得还挺尴尬。
那姑娘后来也没人娶,最后哽着一口气女扮男装去了战场,到现在也没什么消息。
如今三弟在外头,阿织也没了,一个人带着孩子,多不容易。
接下来几日,大秦使者前往北魏,边关似乎安静了许多。
沈良的病在荣氏的照顾下一日日好转,尤其是看见失踪了十五年的弟弟,心情都好多了,还特意去了封信送往京城将军府。
荣氏和沈良这段时间寻到机会就要劝一劝沈云归,赶紧回家。
有时候荣氏和沈明轩两人还要来忽悠沈东篱,“东篱丫头,你和你爹在那个什么村子过得多艰苦,赶紧劝劝你爹早点回京。”
沈东篱忙着研究她的土芋,对此摇了摇头,“伯母,父亲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而且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她甚至还舍不得回京呢。
要不然她要是走了,私塾怎么办,冬小麦怎么办,花房怎么办?
而且她最后发现了土芋这种东西,听荣氏说,沿着秧苗挖下去,根下是一串子的土芋,不是一个两个,产量特别高。
沈东篱和沈云归说好了,要住到四月份的时候,去山上找土芋的秧苗。
荣氏忍不住摇了摇头,“你这孩子!”
几人说话的功夫,外头有小厮进来,“夫人,是沧州那边来信,说是给沈姑娘的信。”
沈东篱看了过来,伸手接过去,沧州的信,那应该就是汀兰了。
打开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沈东篱便看向荣氏,“伯母,老将军和老夫人现在人在沧州。”
听到这话,荣氏挑了挑眉,“你说爹娘到沧州了?”
沈东篱点头,她也没想到这两位老人脚程这么快,人就到沧州了,还说要在沧州小住一段时间,要等着他们回去。
荣氏一拍脑袋,“这可真是,我去跟你爹还有大伯说一声,不行的话你俩就早点启程先回沧州去。”
此时的京城内,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闵氏就将傅玉珠禁足了几个月,每日盯着她学习规矩,直到过了年关才放出来。
也就是因此,傅玉珠直到三月下旬被放出来的时候,才知道沈云归竟然是沈老将军的小儿子。
“这不可能!”
傅玉珠都快气疯了,这怎么可能?
前世她都快三十了,沈云归都病得起不来床,也从没跟自己说过他是沈老将军的儿子,他是疯了吗?
好好的将军府公子不当,非要跑去明水村吃糠咽菜?他图什么?
傅玉珠几乎气得要将屋里的东西都扔了,可转念一想,如今府里的中馈是闵氏掌管,若是自己再大手大脚,肯定又要让闵氏生厌。
如今傅玉珠身边的丫鬟秋霜早就被发卖了,换了秋桐和春桃两个丫鬟。
“你们确定消息没错?”
傅玉珠深吸一口气,将桌上的首饰又放回了原处,快步出了院子,院子外正是杏花和梨花等盛开时节,粉白一片。
春桃跟在身后,“是,听说一个多月前沈老将军还来咱们府上问了老爷和大公子,然后就离开京城了。”
听到这话,傅玉珠气得将揪掉了杏花枝丫,将花瓣揉碎扔在地上,沈云归这个疯子!
若他前世早早回了将军府,她何必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
到最后要不是她在京城连吃饭的银子都没了,拿贴身的玉佩去典当,刚好碰到了傅文睿,认出那玉佩是傅家的,她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傅家嫡女。
之后她被认回了傅家,可那又有什么用?
沈东篱那时候已经是皇后了,而她也嫁了两次人,便是在京城找好人家,也顶天是个侯府继室。
嫁过去没几年,继子女瞧不上她,侯爷也嫌她蠢笨,认为她行为举止太过小家子气,根本不堪为宗妇,竟让一个妾室管家。
她恼怒之下,杖杀了妾室,那侯爷竟然直接将她送去官府。
到最后还是傅家求到了沈东篱的头上,才将她放出来,可那以后她被休回了傅府,彻底成了老姑娘。
到傅老爷和闵氏等人去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