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唯一没去凑热闹的就是沈家,沈云归对什么院试,考中案首根本不在乎,就是考上状元了,也跟他没关系。
而沈东篱,则是忙着研究冬小麦呢,这几日下了学就和曹进去田埂处研究如何种植。
“东篱,你知道今年院试考的策论是什么吗?”
沈东篱拨弄土壤的动作一顿,“曹叔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嗐!说来也巧,你前几日不是讲了晁错的《论贵粟疏》吗?这次院试考的就和春耕有关。”
曹进的话让沈东篱彻底愣住,春耕,竟然是春耕?
所以周天佑那日来找她,是不是真的知道院试考题了?
不过没有证据,沈东篱也不敢咬死了周天佑会抄袭她的策论,万一只是知道些消息借鉴,她也没证据。
这日她如往日一般去学堂上课,却在门口就见到了周天佑和周莹兄妹两人,微微皱眉。
“两位有事?”
上午是给孩童启蒙的课,总不能周天佑要来听她讲《弟子规》吧?
周天佑上前两步,然后朝着沈东篱拱手,“沈姑娘别误会,我和妹妹今日过来,是为了之前的事情,给姑娘赔罪的。”
此话说完,身后的周莹将手中提着的篮子递到沈东篱面前,声音细微。
“沈姑娘,这是家里下的鸡蛋,还有些肉和我自己采的果子和蘑菇。”
沈东篱没有伸手去接,和汀兰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之间的疑惑,周天佑这样的人会忽然过来赔罪?
不是沈东篱多虑,实在是周天佑在没考上案首之前都如此傲慢,没道理考上案首以后反而过来跟她低声下气地赔罪。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东篱想着,眼中的防备更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对两兄妹道:
“不必了,都是同村,日后大家好好相处就是了。”
周天佑跟着点头,“沈姑娘说的是,之前是我狭隘了。”
说完,他从周莹手中接过篮子,再一次递给沈东篱。
“毕竟从前是我娘做错了事情,沈姑娘能为了明水村大义,放我娘一次,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这些东西只是略表心意,还请沈姑娘收下。”
沈东篱再一次拒绝,“不必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明水村的村民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带着孩子到学堂了,沈东篱可不想耽搁了时辰。
“东西拿回去吧,我不会要的。”
说完这话,沈东篱带着汀兰转身就走,忽地听到身后一声惊呼,她赶紧回头看过去,就见到周莹整个人往山坡上摔了过去。
“阿莹!”
周天佑伸手去抓周莹的手,却只拽下一角布条,他顿时回过头,眼神泛红而又满是恶意道:
“沈东篱,就算你对之前我娘的事情耿耿于怀,你也不必如此害我吧?”
沈东篱站在他对面,神色微凉。
有送孩童过来上学的村民听到动静,都跑了过来,“咋回事呀?你俩咋又闹起来了?”
之前沈东篱把周家娘子送去坐牢,后来又是村民求着她将人放出来的,自然是知晓两家的恩怨。
只是没想到周天佑如今都是院试案首了,两人又闹起来了!
有村民已经跑去找田村长了。
周天佑眼角泛红,“大家伙给评理,我知道之前是我娘做错事,但我也感谢沈东篱,她高抬贵手放了我娘一次,这才让我有机会拿了院试头名。”
“我对此心中感激,所以今日带着妹妹周莹,特意带了东西过来与沈东篱道谢赔罪,可我没想到她竟然……”
“竟然如此恶毒!”
周天佑说着,忍不住胸口起伏,“我没想到她竟然因为我考上案首,而怀恨在心,趁着我对她道谢赔罪,故意想把我推下山坡。”
此话一出,众人都纷纷看向沈东篱,而沈东篱依旧没动,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周天佑。
她没想到,一个读书人,堂堂男子汉,竟然也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陷害人。
周天佑这边还在演戏,抬手抹了把眼泪,“乡亲们也知道,我这条腿之前摔断过,好不容易才养好了的。”
“若是真摔下山坡,恐怕这辈子就真的瘸了,若是如此,那我这个秀才功名还有什么用?我怎么对得起乡亲们?”
“亏得我妹妹及时将我拉住,可她自己却摔下去了。”
“沈东篱,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她可是我妹妹!”
村民顿时都群情激奋,看向沈东篱,“东篱丫头,你这就有些太过分了。”
“是啊,再怎么也不能如此害人啊?真要是断了腿,日后天佑还怎么考举人?”
汀兰气得不轻,手指着周天佑,“你简直胡说八道,含血喷人!”
“我家姑娘才没推你和周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周天佑眼神愤恨,“你还要狡辩,好端端的,我妹妹为什么要自己摔下去?”
“容我提醒一句。”
沈东篱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周公子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先将你妹妹从山坡下救上来吗?难道不怕她出什么事情,耽误了请郎中?”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