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夙本来就觉得裴斯年很别扭,他对外人的态度不好和他的身体也有很大的关系,而且这么久了,裴家只有王妈一直陪着他,除此之外别无他人,裴斯年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是很难过的。
他的父母对他不好,所以裴斯年长这么大了还没有学会交朋友。
半推半就间,她被王妈带到了裴斯年的面前,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裴斯年的腿上还隐隐作痛,但意识已经十分清醒,看见她有些意外:“做什么?”
王妈叹了口气:“少爷,是我自作主张让她进来的。”
“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带你,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也知道你比裴家其他孩子懂事的早,老爷也一直在为你做打算,以后是要干大事的人。”王妈眼角有些红:“但是我更希望你能跟真正的小孩一样去玩,去闹,就算这些不可能,让这小姑娘陪着你总是好的呀!”
“晚晚跟我说,她不愿意看到哥哥一天到晚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所以她想跟你做朋友,这次你突然晕倒,也是晚晚一直帮我,才等来了医生,少爷,你知道我在听到晚晚说还想和你做朋友的时候有多开心吗?”
裴斯年沉默了一会儿,总觉得头有些疼。
小姑娘……应该是叫晚晚?一直站在王妈的旁边,好像要哭不哭的,若不是知晓自己根本没做什么,还真以为谁欺负了她。
“王妈,我不需要朋友。”裴斯年有些无奈的看了一大一小的两人。
“不!你需要!”宿夙拍着胸脯站到他面前:“你这样会把自己闷坏的!”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裴斯年到底没有说更重的话,就连宿夙又往他跟前挪了两小步都自动被他忽视了。
“我只知道没有朋友人就会死掉的。”宿夙弯下腰:“所以你现在愿意让我做你的第一个好朋友吗?”
裴斯年没说话,但也正是因为这沉默,让宿夙看出来他默认了。
她有些高兴的挥挥手:“我会每天都来看你的!”
宿夙跑出去的背影飞快,甚至连他轻轻的点了下头都没看到。
自此,宿夙每天都会掐着他换药的点过来,惊奇的发现,原来裴斯年也有使小性子不想换药的时候。
每每这种时候,她就深感自己作为裴斯年唯一一个朋友的责任重大,叮嘱王妈每天都要看着他。
临江有口皆碑的骨贴确实很有用,至少在阴雨季过后,裴斯年再也没有感受到腿上传来的痛楚。
他也渐渐开始习惯宿夙每天都会闯进自己的生活里,他在窗边看书,宿夙就趴在桌子上画画,当他想要看看她画的究竟是什么时,却总会被她笑着举高,亦或是藏在身后。
可是小孩子的心思又实在好猜,这种时候,只要他表现出对她的画不甚在意,她又会巴巴的捧着画让他看。
“……”裴斯年气笑了:“所以今天的我是乌龟?”
宿夙理不直气也壮:“昂!”
画上赫然是一只小乌龟捧着书在窗边认真阅读着。
“没收了。”裴斯年淡淡的说道,画纸都没折,直接夹在了书缝中。
A4纸要比寻常书本大很多,看上去十分突兀,只是裴斯年觉得,若是所有书都夹上这么一张,应当就会显得和谐一些。
“我再画就是!”宿夙丝毫不在意被他没收了多少幅画,反正她明天还会继续的。
“纸可快要被你用完了。”裴斯年提醒道。
可话虽如此,每每纸张见底时,宿夙总会发现第二天又会被神奇的补满。
她兴奋的凑到裴斯年面前问是不是他干的时,裴斯年只会摇摇头:“是昨天的乌龟干的。”
“好吧。”宿夙姑且认可了这个说法。
裴斯年的腿恢复的很好,不出三个月已经能正常走路了,第一次看见他站起来时,宿夙的下巴都快要磕到地上:“你你你、你你你……”
裴斯年勾了勾唇将门打开示意她进来:“我怎么了?”
宿夙跟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你会走路了!”
裴斯年很好心情的回答了她很没有营养的问题:“嗯,我会走路了。”
宿夙捂着嘴:“所以你不是残疾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了?”裴斯年只觉得有些好笑,一边将王妈为她做的蛋挞递了过去:“我只是腿受伤了,又不是腿断了。”
“好吧。”(嚼嚼嚼),宿夙小口小口的啃着蛋挞外壳,“那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的?”(嚼嚼嚼)
裴斯年顿了顿:“前天,只不过走的不太好,想给你个惊喜。”
“嗷嗷!”宿夙竖起一个大拇指:“真棒!那我们以后就不用待在房间里画画了,我可以带你出去踢球!”
裴斯年挑眉:“然后把球踢到别人家里面,再哭哭啼啼的说‘我一定会负责赔偿的’吗?”
宿夙气愤的丢了个抱枕到他脸上:“我哪有哭哭啼啼!”
“嗯,你没有。”裴斯年也不想与她争辩这种事,很好脾气的附和着。
“我猜你这种不有趣的小孩肯定不知道踢球有多开心,还有爬树,你知道吗?你家附近有一棵树真的很适合爬,因为我在上面看到了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