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苏慕清见到谢延,激动地向他奔去,“你没事吧?”
谢延摇头,“朕无事。”说着却咳嗽了起来。
苏慕清担忧地看着他,回头对谢路道:“本宫要和陛下呆在一起。”
谢黎失笑,“娘娘还当这是您的后宫,是您做主呢?如今是宫变,您当是三岁小孩过家家吗!”
“本宫当然知道,”苏慕清一脸无畏,“陛下龙体抱恙,若有什么闪失,宁王殿下的谋划就要落空了,若陛下有事,本宫也当一头撞死在这,帝后同时殒命,这天下人如何想,怕不是宁王殿下能左右的。”
谢路见谢延脸色苍白,确实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还不能死,无法,只好同意皇后留下照顾谢延。
“娘娘可要好好照顾陛下,若陛下在写诏书前有什么闪失,本王不介意让整个未央宫给他陪葬。”说罢便拂袖离去。
皇后立即回头担忧地看着皇上,“陛下。”
“你这又是何苦,”谢延叹息,“若你不来,将来他登基,为了名声必会善待什么都没看到不知情的后宫女眷,今日你来了,以防万一他得到诏书后必会杀你灭口。”
“臣妾不在乎,”苏慕清眼中含泪,“就算是死,臣妾也要和陛下死在一起。”
她对谢延,从来都是真心。
“是朕误了你,”谢延苦笑,“当初要是坚定些,不娶你就好了。”
“陛下忘了,当年臣妾就说过,无论结果如何,臣妾都要陪着陛下,哪怕只有一天。”皇后神情坚定,谢延却叹息。
谢黎回到京都时见进出城的守卫比以前多了许多,猜到是谢路动的手脚,“看来他已经动手了,虽然裴行简给他传信说我死了,可向来谨慎的他,也会防着我假死回京。”
“那怎么办?”崔随问道:“你要是进京肯定会被那些人认出来的。”
“这还不简单。”谢黎与玲珑相视一笑。
谢黎让东宫的士兵和萧渊从萧府带的随从在京都十里外扎营,而她则和玲珑女扮男装与萧渊崔随一起进京。
“那些护卫你一个都不带,就我们四个,长公主你这么相信我啊?”崔随一脸自信,以为是自己给了大家足够安全感,觉得他能一人抵挡万军。
他虽没上过战场,可抵挡万军这种事,他也知道自己武功再高强也做不到,正欲开口,谢黎抢先道:“别想多,人多眼杂,我是怕踪迹被发现,我们四个乔装打扮进京打探消息,以便做下一步的打算。”
“哦。”崔随就像个蔫了的茄子,自信心瞬间没有了,跟在他们身后进城。
进了城,崔随好奇问道:“我们去哪?”
“茶楼。”谢黎回道。
如今京都情况不明,东宫所有可信之人都被她派去清河送粮,剩下的也肯定被谢路派人监视,要知道如今京都的情况,只有先去茶楼。
百姓的消息最为灵通,知晓宫外一切大小事,对宫内之事却知之甚少,谢黎来茶楼,是想知道谢路是掌控了全京都公然谋反,还是只掌控了内廷等着皇兄禅位。
见京都市井之内仍是一片祥和,谢黎猜想皇兄应该并无性命之忧,谢路只是掌控内廷想要皇兄禅位。
到了茶楼,他们要了个窗边的包厢,看着楼下来往的行人,以及听着茶楼内坐客们谈论的事。
不过一个时辰,谢黎就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原来谢路没有公布自己的死讯,而是公开了自己私自离京之事。
萧丞相上奏谴责东宫无故离京,难以担当大任,奏请陛下废黜东宫,另立新君,陛下不允,萧丞相带领百官罢朝,向陛下示威。
谢黎却察觉不对,“我离京时已经以生病为由暂停早朝,按理说我不在的日子里皇兄不可能越过我上朝,萧丞相如何罢朝?”
“这还不简单,”崔随一脸得意,“我出去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崔随从小在外祖家长大,崔氏全族都不一定全都认得他,更何况京都,这样一个生面孔出去打听最好不过了。
没一会崔随就回来了,对着众人道:“我打听过了,长公主不在东宫是宫里传出来的,据说是宁王进宫参的,而后百官听闻此消息,萧丞相在府内写下奏折连夜送进宫,说是不严惩东宫就连同百官不再参与朝政,世家一听萧丞相的意思,也纷纷上奏。”
“有意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把奏折递了上去左右了全部世家的想法,不愧是丞相。”谢黎看向萧渊,她已察觉出不对,就是不知道萧渊怎么想的。
“不像是父亲的做法。”
崔随一脸疑惑,谢黎则是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我与殿下已然成亲,萧氏与东宫已成一体,父亲不会与别人联手拉下东宫,世家向来不参与皇室斗争,因为无论谁赢,世家永远是世家,父亲只会以世家利益为先,参与夺位对父亲百害而无一利,这是其一,其二,若宁王真给了父亲什么拒绝不了的条件让他参与此事,依他的性子一定会亲自进宫带领百官逼陛下退位,而不是在府中只递了奏折,这不是父亲的作风。”
“你的意思是……”谢黎若有所思,“萧府也被谢路控制了,那奏折不是丞相写的,是萧府其他人以他的名义递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