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父当真觉得一切都在你掌握中吗?”萧渊神色冷峻,眼中的寒意深不见底。
崔远华不再忌惮他,放肆道:“清河是崔氏地界,如今崔氏都在我掌控之中,阿渊你莫再挣扎,乖乖上路吧。”
“动手!”崔远华大喊,可门外的府兵却跟没听到一样一动不动,崔远华大怒:“动手!”
还是无人上前,萧渊嗤笑,回头对着屋外道:“外公,都听到了?”
崔远华大惊,“怎么可能?”
崔老在管家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横眉冷对,“逆子!”
“父亲,”崔远华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明明……”
“二叔以为,自己当真天衣无缝吗?”崔琰冷嗤,“你也太小看我们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崔远华不甘心,为什么一切都天衣无缝,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一开始。”萧渊神情漠然。
“怎么会?明明所有线索都指向崔琰,为什么会想到我?”
“没错,所有线索都在告诉我们是崔琰,可恰恰是这样,才最可疑。”萧渊冷声道:“一个谋划了如此天衣无缝之局的人,身边得力的小厮居然直接指认,这是其一,其二,那批假路引。”
“那批路引明明是崔琰找人做的,你们怎么会怀疑到我身上?”
“明明可以让五千士兵都从密道撤走,为何要留两千人做假路引留下证据,一开始我想不通,后来我明白了,让两千人从城门口走不为别的,为的就是让日后来查此事的人查到崔琰身上。”
“即便如此,你只能证明不是崔琰,那又如何得知是我?”
“我并不知是你,”萧渊老实道:“只要知道不是崔琰就够了,我们按你的想法将一切罪行都推到崔琰身上,为的就是引你出来,谁在崔琰被关后掌控崔氏,谁就是幕后之人,多简单啊。”
“我们私下找了祖父,让祖父多加观察崔氏,谁知道你如此着急,居然利用我母亲给祖父下药,要不是祖父提前防备,如今真要昏迷不醒了!”崔琰一脸怒气,他更没想到母亲如此糊涂,居然听了他的蛊惑为了佑兰给祖父下药。
崔老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为何要这么做?我对你不好吗?还是崔家对你不好?崔家百年清誉,皆毁于你手!”
“这都是因为你啊,我的好父亲!”崔远华看着父亲的目光中,带着恨意。
“我?”崔老指着自己,“我自幼教你读书习字,培养你成才,将崔氏最好的都给了你,你说是因为我?”
“呵,”崔远华冷笑,“你是将崔氏最好的给了我,同时,你也给了兄长,我和兄长都是一样的,一样读书习字一样讨你欢心,可为什么兄长一出生就是崔氏继承人,而我永远只能辅佐他!”
“他是长子,长子继承家业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可我不甘心!”崔远华怒吼,“凭什么长房就能继承家业,凭什么我和我的孩子就要一辈子辅佐长房,兄长压我一头,他的孩子也压我的孩子一头,兄长能去京都做官,我就只能留在清河帮着打理崔氏,长房的崔珉就能跟着兄长去京都,而我的阿染只能在清河做个小小的知州,明明我和兄长都是一样的,论才华论能力,我哪里输给兄长?”
“这就是命!”崔老红着眼眶,“你们有着一样的才华一样的能力,可他出生比你早,就是崔家的继承人,怪只怪你投胎太晚。”
“我不认命!”崔远华大吼道:“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不是由你们来定的,谁说二房不能掌管家业,只要没了长房,崔家就是我的,是我的!”
“你已经输了,”萧渊开口道:“说出人在哪,二房其他人还有阿染,我都会放过。”
崔琰也催促道:“二叔,别再执着了,说出那位的下落,崔氏全族还能活,想想阿染,他又做错了?”
“来不及了,”崔远华大笑,“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萧渊还想再追问,只见崔远华一头撞向柱子,“阿染,为父对不起你!”
崔琰想拦已经拦不住了,顿时鲜血四溅,崔远华满头是血,缓缓倒下。
“快救人!”崔老大喊,哪怕他做再多错事,都是自己的亲儿子,眼睁睁看着亲生儿子死在眼前,他做不到!“快救人哪!”
萧渊脸色已经差到极点,崔远华死了,唯一知道线索的只有裴行简,他走到裴行简面前拎起领子,“她在哪?”
裴行简沉默,萧渊冷若冰霜,“我知道你不怕死,你不怕,你的妻儿也不怕吗?”
“你找不到他们的。”裴行简露出得意的笑,挑衅地看着萧渊。
“那就赌赌看,”萧渊神色狠厉,“你背后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吧,送走五千士兵唯独把你留下,为的就是阿黎,你笃定计划开始你们就赢了,可你别忘了,我还没死,无论京都局势如何,我还活着,兰陵萧氏还有人在,如果她出事,我不管京都如何离国如何,我会用尽最后一口气耗尽所有人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的妻儿,让他们去黄泉路上找你。”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裴行简一脸不屑,“你再厉害也保不住心爱之人,你不是想知道她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