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抿嘴,在意识到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爱因斯坦说的那些数学和物理的假设猜想之后,瓦尔特很干脆地选择了继续睡觉。
天空一片昏暗,或者那根本就不是天空,而是体感方向为上方所在的不明遮蔽物,没有能够作为参照物的地方,视野内所见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昏暗,就仿佛是身处战火之后的废墟。
空中漂浮着丝带状的不明物质,不知道从哪来,也不知道向着什么地方。
瓦尔特茫然地行走在这里。
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所在,空间就像是循环一样,他一度以为自己陷入了鬼打墙,不止一次回到起点。
就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一样长,这种身处小黑屋中的怪异感裹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逐渐攀上他的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然后他看到了一点光亮,在视野的极点处升起,就像是日出时分的朝阳,驱散黑暗和污染,让他忍不住向着那个方向奔跑。
那光逐渐升起,巨大的轮廓远不能以凡人认知描述,隐隐约约的不休红色光芒,让人误以为是被厚重乌云遮挡住的太阳。
有一个人影在那里,至少看上去像是个人影。
瓦尔特逐渐放慢自己的步伐,小心翼翼地接近,如果那并不是人,只是某种如同深海鮟鱇鱼的生物的诱饵,他会在发现的第一瞬间就跑路。
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存在,虽然是人形,但瓦尔特却敏锐地感觉对方肯定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人类。
那种宛如命运一般引导着的东西,瓦尔特隐隐能够感受到自己和对方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瓦尔特没有过去的记忆,而在研究所中的那些人也告诉过他,他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存在的痕迹,就像是在那场大崩坏中凭空出现的生命一样,也正是这个原因导致他们认为瓦尔特是律者。
瓦尔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律者,但是在看到那个人之后,他居然在某个瞬间感觉到——他们是相同的。
“瓦尔特·乔伊斯”
“你认识我?”
好像是个没什么用处的问题,对方都能够叫出自己刚取的新名字了,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呢。
而出乎意料的,那个人给了否定的回答。
“不,我不认识你。”
“啊?但是...”
“你在疑惑我为什么能叫出你的名字?”
她就像是能够看出来瓦尔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一样。
“不,只是你还没有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表现得太明显了瓦尔特。”
瓦尔特并没有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什么恶意,正相反,从这个他从来没见过的人身上释放出来的是一种如同大海一般的包容气质,就仿佛对方是自己的长辈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的确是你的长辈。”
对方的话语中带上了一丝笑意,瓦尔特几乎肯定她一定是有什么读心术之类的能力。
“真的没有,只不过,这里是我创造的避难所,所以我能够感受到你的情绪,更何况,最初的我,也不比现在的你好上多少。”
“所以,你到底是谁?”
虽然对方表现得就像是读心术,但是瓦尔特却能感觉到她并没有说谎,所以...真的是因为瓦尔特根本不会掩盖自己的情绪,才会有什么想法全部都被看出来。
“我是...”
“啊?”
不知道为什么,声音突然变得极小,瓦尔特根本就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还不是时候,瓦尔特,规则依然存在,因此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我的名字,说一万次也是徒劳。”
说实话,就跟刚才爱因斯坦说出口的黎曼猜想一样,瓦尔特完全没听懂对方的意思,而对方也不准备解释太多,相当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在那之前,请记住,你是瓦尔特·乔伊斯,是继承三千万人意志的人类,而非崩坏的傀儡。”
......
横跨五个时区的飞行让人搞不清楚白天黑夜,明明是吃过午餐才出发,现在却在纽约的机场里面看日落。
从纽约到芝加哥的航班还需要一些时间,42实验室的几位在候机大厅里休息的同时顺带着吃过晚餐。
“你好,爱因斯坦博士”
在瓦尔特坐在椅子上透过候机大厅玻璃看着落日的时候,令他感到有那么一丝丝耳熟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一位身穿西装身高和体重不太匹配的男性提着一个公文包来到边上。
他的目光是对着爱因斯坦的,而芬兰人作为四个人中最年长的男性,当仁不让地迈出一步,挡在两位博士前面。
“有什么事情吗?”
“嗯,爱因斯坦博士,我们应该见过面的。”
那个男人并不介意芬兰人的举动,瓦尔特试着回忆却没记起他的声音究竟在哪里听过,目光放在他身后的女性身上,旋即变得有些意外。
他没见过那个女人,但是对方的气质就给人一种很不好惹的感觉,于是瓦尔特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第一印象是——金发的成熟女性,但是不像是职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