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后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知君还是像以往一样每日巡视铺子,麦冬在城东的那家识君阁点心铺子也开了张,生意依旧很红火,这个铺子从头到尾都是麦冬自己一个人带着师傅准备的,铺子顺利开业,生意还这么好,这给了麦冬很大的信心。
知君又给她详细讲了如何带人,怎么培育她们管理一家铺子,又如何帮助她们开铺子,收入分成怎么算这些问题,麦冬很聪明,知君稍加点拨她便能明白知君说的什么意思。
之后知君就让她把重心放到了培育人上面,她相信只要有识君阁这个招牌在,早晚有一天这个小小的点心铺子也能在大梁遍地开花。
很快就到了放榜的日子,家里早早就派了小厮去贡院门口盯着,全家人也都聚到了福寿堂等着消息。
知君坐在杌子上,在谢老夫人下手边慢悠悠的看着堂上的众人,二伯父面色依旧,看上去有些严肃,不过微微抿紧的嘴唇也能看出他此刻应该还是有些紧张的,他下手坐的的是父亲,只见他端起茶杯神态悠闲的喝着茶,神色自若,细看下竟还有些欣喜,可见上次他看过哥哥的文章后对他的学问还是很有些信心的。
而这边的大伯母面色也有些紧张,她手中还不停的捻着佛珠,尽管她膝下无子,可终究还是希望沈家再次兴旺起来。
大伯母下手的二伯母这会儿却是难得一见的安静下来,只是她不停的望向门口的样子又能看出她此刻心中的焦灼。
二哥沈砚贺和二伯父表情有些相似,都是紧紧抿着嘴,而他的手不停的抠着袖口绣着的竹叶,那上面的绣线都快被他给抠断了。反观他身边的四哥沈砚禹却是面色坦然,嘴角还带着抹微笑,不过他自来如此就是没什表情时都是淡笑着的,若不是他同二伯母一样也时不时的瞧向门口,知君还以为他不紧张呢!
最后她又看向了坐在最后的哥哥,她刚看过去,沈砚安就抬头看向了她,还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知君见状也忍不住朝他笑了笑,她没想到哥哥的心态竟然这么好,这时候还能想着先安抚自己,不过他可能想不到自己这会儿可是开心着呢!
许是堂上太过安静了,就连动一下衣服的摩擦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知君不太喜欢这样的安静,前世她死前就是这样的,四周安静的不行,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慢慢变弱,心跳声也在变弱,直到再也听不见,这种感觉很不舒服,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是不是穿太少冻着了?”见到她打寒战,她上首的祖母便抚上了她的手,担心的看着她。
“没有,祖母,就是坐太久了,腿有些麻了!”知君朝她笑了笑解释道。
“就是呀!怎么放个皇榜需要这么长时间,我说咱们亲自去贡院门口看榜吧!老爷非不让,说什么传出去不好听,有什么不好听的,我还听说有些京中的富商今日还专门跑到皇榜下就等着那个考中了就捉回去做女婿,这叫榜下捉婿,是京中难得一见的场景呢!”二伯母终于忍不住了,一听知君说腿麻了她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堂前说了起来。
二伯父听她这么说摇摇头道:“你个妇人知道什么,那都是些破皮才能做出的事,他们捉人也是要看那人家境的,若是家境贫寒的他们才敢上去捉,你什么时候听过那个世家子弟考中了被人捉去的!所以说世家子弟哪有亲自去看榜的道理。”
二伯母闻言撇撇嘴也没再说什么, 就又坐了回去,知君见状忍不住笑了笑道:“竟然还有榜下捉婿的!”说着她看向了祖母。
谢老夫人闻言也笑了笑:“确实是有的,当年吏部尚书陆大人就是榜下被他岳丈捉去的,陆大人年轻时家境贫寒,可长相却是十分俊秀,她夫人坐在马车里一眼就相中了他,当时他夫人娘家在京中也很有些名气,是个有善名的商人,早些年他在外地经商时就济过陆大人一家,因此一见到是他来捉婿,陆大人倒是一点也没反抗,就被他捉了回去,后来我听人说,陆大人原先是想着报答他岳父大人一家,认个干亲没想娶他家女儿,可谁成想最后见到了他夫人他也一眼就瞧上了这才喜结了良缘,后来这陆大人也当真是孝顺,亲自侍候老岳父终老,陆家的家财他也是一分没要原本不动的给了他小舅子,他和他夫人也是感情甚笃,是京中少有的佳话,也是从那时候起,这每次放榜啊都会有不少商户想着去榜下捉良婿,可这么多年却再也没听过有像陆大人他们这样的良缘了。”
闻言知君认真的点点头道:“陆大人他们只是个例,想来也是他岳父结的良缘,若没有他当年救济陆大人一家,兴许陆大人也没有机会能进京参加科举,都是他当年种下了善因,才有后来他们家的善果。而如今这些商户也是看到了当年的陆大人也想着能捉到下一个陆大人做女婿,殊不知,可能他们中有些心思不正的人也想着依靠商户的家财万贯在官场上更进一步呢!起初都是想着利用对方,最后又怎么可能有好的结果呢!”
听到知君这么说,堂上的沈锦铭和沈锦萧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知君,特别是沈锦铭他没想到自己的小女儿看问题竟然这么通透,何止是通透简直是一针见血,直击要害,她不过是个久居内宅的小丫头,为何会有这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