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几日天终于放晴,地虽然还有泥水,但出门是没什么问题。
沈芜把小弟端到院子里,背对着太阳让晒会儿。
牵出原本拴在木棚下的两只鸡,又送回原处。
扔了些摘下来的菜叶子,让两只鸡啄着吃她马不停蹄的开始往外头拿东西晒。
先前做好的衣服她试着填充了些香蒲,感觉还行就又偷偷掏出来,此刻正和其他几件衣服都放在木盆里,等着漂洗。
不是她矫情,主要是这布做衣服前没有条件清洗,连续快七八天的雨做总不能天天做完饭无事可做,她想了想还是操刀开始剪衣服。
每个人一件内里中式对襟,一件可以填充的夹香蒲毛的厚衣服,再加上她又缝好的每人两件四角裤,这些天来没歇着一会儿。
顾昼说还有半个月就要入冬,她得赶紧洗好布缝铺盖跟被子,否则到时候寒气一下,冻的人直发抖,针都拿不动。
介于顾昼和顾薇因为要照顾小弟是睡一张床的状态,她铺盖只需要做俩就行,一张大的一张小的,小的她盖,大的给俩人用。
被子就算每人一个,小弟因为皮肤娇嫩原身她娘留的有往年的小被子,可以给小孩子用。
沈芜翻弄着顾昼编好的麦秆床垫,思索着还要干什么。
“姐姐要去河边洗新衣服吗?”顾薇乖乖抱着小凳子站在小弟旁边,抬头看着正在摆弄哥哥新做出东西的江雨。
“嗯,还得麻烦小薇等会看下弟弟了,我很快洗好就回来”沈芜拉展因为卷成筒放置的床垫,很是不好意思。
“那我跟弟弟等着姐姐回来”顾薇坐在凳子上,扶着小弟的竹椅子。
院里的地应该夯过得,雨一停太阳出来,就一天功夫就又复干,除去屋角某些地方太阳晒不到还有些湿,其他地方全干的和平时一样。
“姐姐把新做的衣服跟床单什么的都洗洗,小薇乖乖的,姐姐很快回来”沈芜揉着顾薇有些毛躁的脑袋,思索着找个时间给顾薇洗个头,到时候编俩大麻花辫子,好打理些。
她从穿过来就给顾薇梳过一次头,随手扎成一个低马尾,直到她干了半天活后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件事。
跟顾薇拜拜后,沈芜背着大背篓拿着皂角碎片的小包往河边走。
这皂角包用了一两次就不太行了,今天事多她来不及再弄,临用时候才想起来这件事。
沈芜往河边去时突然想起一件事。
现代时候,她有段时间痴迷手工制作,好多东西都下手试过,包括香皂的制作…。
她为了复刻古代香皂,还专门去了河边和海边,收集了河蚌贝壳拿回去烧,跟草木灰澄清出来的水还有猪油混在一块儿做了猪油皂。
说起这个她那时候真的很无聊,因为心情不好又怕死,疯狂找各种办法去充实自己生活。
还试图织过布…,不过因为麻就买了一点点的原因,只织出了一点,不舍得用,最后珍藏了。
来到河边,才十来点左右河边竟然人还不少。
她不认识人,尽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的把衣服掏出来洗。
她做的衣服按款式特殊,并不想让别人发现衣服的奇怪之处,于是一大团衣服全被她扔到水里浸湿,稍微搓了搓清洁包看见朝外头起沫子了后就开始揉。
新衣服下水是她的习惯,再加上她还想再染成深色的,防脏不说还不显眼,于是匆匆过了水就放回到了背篓里。
“雨娃你等哈”来人是个婶子,才洗过衣服的手通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搭话。
沈芜下意识将背篓里头的衣服团吧团吧让其看不清模样:“婶子有什么事儿”她不认识这个人,自从她醒来后见过的人里也没有她,对于不认识的阿姨统称婶子。
来的是李大河家的女人,其实收麦子那会儿来帮忙过,可惜才到江雨就把活都干了。
村里也不是没说过要帮顾家干活,先是顾家娘子去了守灵抬棺的,后跟着家里收麦子扬麦子,群里上上下下忙着缴公粮才赶回来要干活这孩子自己把活都干完了。
当初收麦子时候隔得老远看见她在忙活,原是有些不信江雨不记得事儿的,如今这么一搭话见她没了过去哪儿劲儿已然信了。
李大河女人搓了搓冰红的手,也蹲了下来:“婶子想问你这是啥子,看你洗东西总用”。
原来不是冲着衣服来的,沈芜暗自松了口气,耐心的给来的婶子解答:“这是我用皂角杂碎弄的,这东西洗衣服干净些,若是衣服太脏稍微在水里混着这泡一会儿好搓些”她说着松开了清洁包的绳子,将布口敞开,把里面还带着些许泡沫的碎皂角给来人看。
“是这个!我晓得哦!”李大河女人说着有些惊讶,平日里大家不怎么用主要是它用着扎手也不好出沫子,洗完还有些涩手,江雨这法子是把皂角碾碎了装进布袋里头,洗的时候泡会儿稍微一搓就出了沫子,至于洗的干净这个问题她们还真没试过。
若是以往的江雨这么说皂角洗衣服干净她是不信的,这么些天看下来她们一直用,再加上她接触江雨后发现她的变化,李大河女人是笃信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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