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缇带着团团走到了禁闭室外,他一本正经,“这一次,你就是说破了天,我也得跟你妈说!”
团团哭唧唧,“赤缇哥哥,你对我最好了,一定不忍心跟我妈告状的对不对?”
赤缇也十分无奈,孩子谁带的谁最疼,要不然,他也不会听到有妖说看到团团了,就急匆匆去找她。
“赤缇哥哥~你最好了!赤缇哥哥,我最近真的都有乖乖听话……”
话没说完,赤缇无语,“你看看你这一身。”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半边身子都是泥,白瞎了。
团团眨巴眨巴眼睛,“芬芬也不是故意把我拱泥里去的,我既然跟她做好朋友,就要接受这一点!”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赤缇叹气,“你自己回去吧,不许再出来了,下次,要是再有下次,我一定跟你妈告状!”
听着这永远不会到来的下一次,团团满心欢喜,“我就知道赤缇哥哥最好了!”
她从赤缇身上蹦下来,然后乖乖走进山洞。
看到团团走进山洞,门口的绿藤和毒龙棘将洞口遮挡得严严实实,赤缇这才离开。
他边走边想,就团团现在那个模样,妖王要是还发现不了什么的话,也不怪他。
团团回了山洞,缩手缩脚去照了镜子,感叹了半天这泥恐怕很难洗,然后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任莘莘,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事儿,她到底问是不问?
该怎么问?
我亲爱的妈妈,您真的在给我找后爸吗?
我以后怎么办呢?
就这样想着,团团把自己身上的泥收拾了一番。
几个小时后。
任莘莘终于醒了过来,她伸了个懒腰,在这一刻感觉十分幸福。
睡到自然醒,就是这么幸福!
看到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任团团,任莘莘皱起了眉。
昨夜淮叙跟她说,他是个半妖,不在意她也是个妖,这话让她心里多年的结散了。
毕竟,她一向认为,淮叙就算是喜欢她,也抵挡不了全世界的闲言碎语和异样目光,当然,获得幸福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的话,多半后面也会不幸福。
可是,淮叙是个半妖那就不一样了。
这家伙原来一直就是这么活过来的,难怪以前那么高冷。
可是,新的问题出现了,淮叙知道她就是任生吗?
他能不在意自己的欺骗吗?
还有,该怎么说,他英年有娃了呢?
正在思考着这些问题的任莘莘只觉得自己鼻尖有一股萦绕不去的臭味,她起身穿鞋,在洞内逡巡一圈,最后,眼睛定在了团团身上。
“团团,你怎么,有点臭?”
听到这话的团团瞪大眼睛,她闻了闻自己的胳膊,“没有吧?”
她已经尽力洗涮自己了,还是能闻出来吗?
然后,团团就被自己亲妈再次洗涮了一次,山洞里的泉水是活泉,洗澡倒不用大费周章。
将团团按在水里,任莘莘看着团团头发缝中间的黑泥,死死紧皱着自己的眉头,淮叙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团团能脏到头上是黑泥,这到底是随了谁?
团团泡在温热的水中,全身上下都暖暖的,她任由自己亲妈在自己身上上下搓洗,一言不发地扮演着一个乖小孩。
良久,任莘莘终于把搓干净的闺女从水里提出来擦干,就听到团团问她,“妈,你知道青山剑客吗?我们万妖山新一代的模范人物!”
任莘莘的手一抖,“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团团眼珠子乱转,“我就是想说,你有没有听过他的故事,剑斩十妖,厉害得不得了!”
剑斩十妖,杀的那可是妖啊,团团觉得自己亲妈的胆子是真的大,这样的人也敢跟他好。
“是吗?听起来确实很厉害。”
母女俩心思各异,都想试探对方对淮叙的真实态度,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两人刚刚鼓起勇气,想破釜沉舟开口问问,就看到对方似乎也有话说一般,然后就说出了一句异口同声的话,“你有话要说?”
“那你先说!”
再然后,山洞里就陷入了沉默。
最后,谁也没能说出口。
晚间。
看着已经睡熟的团团,任莘莘在床上翻来覆去摊煎饼,毕竟她白天睡了,晚上根本睡不着。
月上中天。
洞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任莘莘抬头一看,淮叙从洞口直接进来,他脸上带着笑,“妖王大人,今晚是不准备帮我疗伤了吗?”
任莘莘,任莘莘没有回话,她急忙捂住了团团的耳朵,然后用能量暂时封住了团团的听觉。
下一秒,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下床,然后拉着淮叙就离开了山洞。
山洞里,团团在睡梦中挠了挠自己的耳朵。
洞外。
看着绿藤和毒龙棘将山洞封好,任莘莘松了一口气,她一把挥开淮叙的手,“你……你怎么突然来了?”
她想跟淮叙坦白,但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坦白。
淮叙抚着自己的心脏,“这里疼,你不来找我,我只能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