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那根烟的时候我就觉得头晕恶心……”季时谦吸了吸鼻子,靠在妻子身上,钢铁一般的男人委屈落泪,“我以为是喝多了,醉酒,没想到是烟的问题,我真傻……真的……”
饭局上互相敬烟本就是常事,季时谦没有一点防备。当时季振华也在场,但他不抽烟都拒绝了,这才逃过一劫。
“不怪你不怪你,是那些人坏。”秦蕴心疼地揉揉他的脑袋。
季时谦更委屈了,哼哼唧唧个不停。
这夫妻俩坐在沙发上,其他人在客厅里散散地站着,这会儿谁也坐不下去。
季振华继续说下去:“前天晚上回到厂里后,我们都没发现不对劲。第二天姐夫起来就上吐下泻,整个人都不清醒,浑身抖得厉害。厂里一位老师傅看出端倪,我们马上报了警,那人已经被抓了。”
“背后有人指使吗?”季疏缈眉头紧皱。
季振华摇摇头:“应该没有,那人是个惯犯,专挑有钱人下手引诱吸毒,然后贩毒。河北的警方想通过他那条线继续查下去,要我们不要声张这件事。”
姥姥急道:“那时谦怎么办啊?是不是以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季时谦突然直起腰,孩子气地嚷嚷道。
季振华:“警察说姐夫的状况还好,把这一阵挨过去,等身体里的毒都代谢掉,以后再也不碰就好。”
秦蕴抱着抖动不停地丈夫,心都要被拧成烂泥了,问道:“就这么干挨着?”
“挨不住也可以去医院或者戒毒所,靠药物辅助。”季振华无奈至极,“我们回来之前,姐夫已经在那边的戒毒所用过药了,但还是难受,又吵着要姐姐,我们这才回来了。”
姥姥又气又心疼,眼泪直掉:“这天杀的呦!可苦了我的孩子了!”
一旁抽着旱烟的姥爷也在叹气,冷不丁地被老婆子一巴掌拍在背上:“抽抽抽!你还抽!都是这点烟叶子害的!”
姥爷不敢反驳,连忙放下烟斗:“不抽了,不抽了。”
秦蕴摸了摸丈夫的脸颊,温声哄道:“上楼回家去好不好?”
季时谦点点头,跟着她上楼。
秦蕴:“行了,时谦这边有我呢,你们该上学上学,该忙生意就忙生意。”
一直没说话的季书朗硬邦邦道:“去了学校也学不进去。”
“在家里你也帮不上忙。”秦蕴怼回去,“你爸现在也不要你。”
季时谦这会还云里雾里,但本能地觉得自己老婆说得都对,于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就是。”
季书朗:“……”
兄妹俩还是被赶去上学了,季疏缈一出门就问:“哥,你觉得是意外吗?”
“别想了,意不意外的,咱们都没有能力查。”
季疏缈挫败不已,手里有钱但没权,不管是不是阴谋,他们现在能做的都只有防备。
“晚上开个安全警示会吧,给你们讲讲事故与故事。”季疏缈无奈,“我们家的安全意识,明显不够高啊。”
“嗯。”季书朗揉揉她的毛线帽,“你别多想,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知道啦。”
“你之前找的那个销售,靠谱吗?”
“不靠谱,但应该够用,人渣加人精,做销售可以,别让他碰生产。”
兄妹俩都迟到了。
季疏缈站在教室门口,嬉皮笑脸地喊了一声“报告”。
讲台上正在讲题的严维恶狠狠地瞪了她两眼:“把这些题做了,错一道你这节课都站着。”
“好的呢~”季疏缈把书包往讲台边一扔,拿了粉笔唰唰写题。
她知道严维这是在给她台阶下,绝对不是因为犯懒,所以每道题的解题步骤都写得十分详细,方便严维讲解解题思路。
季疏缈做完题目,转身将粉笔头向上一抛,也不看落在哪里,拎起自己的书包潇洒走向座位,朝许久不见的刘倾倾抛了个媚眼儿。
刘倾倾笑了起来,看着她满眼的开心。
这大眼睛,真闪亮,真水灵。
季疏缈愉悦不少,可视线落在她那双手上,笑容瞬间消失:“怎么搞的?”
她那一双手满是冻疮和裂口,有的裂口隐隐渗出血,有的冻疮已经是乌紫色。
“冻疮而已,不要紧,每年都会长的。”刘倾倾安慰她,“冬天很快就过了。”
可是冬天才刚开始,而且今年的冬天这么冷。
刘倾倾不敢看她担忧的表情,扭过身体:“认真听课。”
“下雪了。”
不知道谁压低声音喊了一声,众人都抬头向着窗外望去,果然外边已经飘起了片片雪花。
季书朗靠着墙,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静静地看着飞雪。
北方学校的走廊都是封闭式的,他在这里罚站并不觉得冷,也不觉得雪有多稀奇。
在内蒙古的时候,他每年都会看见鹅毛大雪。
那儿的天才是真冷啊,冷得人透不过气来,冷得秦蕴和季时谦每年都会长冻疮,手上、脚上、脸上、耳朵上……
季书朗却一次都没长过。
秦蕴和季时谦每年都会给他准备最厚实的冬衣,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