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日当晚,季疏缈用花为,给所有网络上能查到邮箱的政府部门发去同一封邮件:
8月17日14时洪水将涌入华鑫煤矿,造成172人失踪、181人死亡。
用的自然还是周回的邮箱。
季疏缈做了最坏的打算,有关部门查到她是消息来源也罢,自己暴露也好,只要能救下那些人,她就不在乎。
那千千万万的人,同胞。
可,矿难还是发生了,季疏缈发出的邮件石沉大海,一封回信也没有收到。
不可能的,她试过了,通话、短信、邮件,都可以在这里用,不会受到干扰的。
季疏缈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写着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符号,分析原因和梳理未来即将发生的事件。
雪灾、地震、疫情……
129,,……
季书朗就坐在她身后 ,两人相差四岁,上着同一个补习班,学着同样的初中课程。
季书朗用中性笔笔头捅了捅她:“铅笔给我用用,我的找不到了。”
季疏缈把铅笔递给他,季书朗被吓了一跳:“你脸怎么这么红?”
他伸手覆上季疏缈的额头:“你发烧了,这么烫!”
季疏缈好像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表情呆傻地望着他。
季书朗又气又急:“你发烧了都不说,你是不是傻?”
季疏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摸出不对劲来。
季书朗和老师打了招呼,背着季疏缈下楼,准备打车带她去了医院。
楼梯,楼梯这么高……脖子又觉得痛了……
季疏缈趴在哥哥背上,随着他下楼梯的动作起起伏伏,像是坐在乡村大巴里,颠得慌。
季疏缈张嘴就吐,一点预兆都没有。
季书朗彻底没脾气了,放慢了动作:“乖啊,到医院就好了,很快就不难受了。”
“难受……”
身上难受,心里更难受。
季书朗给出租车司机加了钱,司机才愿意拉满身呕吐物的他,季书朗在车上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上,这才有时间给小姨秦蓉打了电话。
季疏缈在医院挂上水,季书朗这才松了一口气。
阮香秀和秦蓉姐妹急冲冲地就来了,季书朗拿了母亲带来的干净衣服,去厕所换了。
季疏缈已经睡着了,还在难受地哼哼着,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时不时叫一声“爸爸妈妈”,或是“姥姥姥爷”,偶尔还会念一串谁也听不懂的数字。
家里除了季书朗,其他男人都去南边看建砖厂的地皮了,这个南边指北京以南,河北北边。
阮香秀问换好衣服的季书朗:“医生怎么说?”
“急性肠炎,还有点中暑。”季书朗无奈地说,“还说她有点营养不良,抵抗力也差。”
四人看着病床上的季疏缈,俱是忧心忡忡。
季疏缈的药水直到晚上七点多才输完,季疏缈人已经清醒了,还是病歪歪地没什么精神,额头上贴着退烧贴,看着可怜极了。
回家的路上还是季书朗背着她,放轻了脚步怕再颠着她,调侃地问:“缈缈老爷,今儿的轿子还稳当吗?”
“哥哥对不起。”季疏缈小声说,“我吐你身上了。”
季书朗轻笑一声:“那你要给我把衣服洗干净吗?”
“那算了,女债母偿,让我妈妈给你洗吧。”
季书朗:“那小姨还不清了,你小时候,还尿在我身上过。”
“……我没有!”
第二天8月23日,是季疏缈十岁生日。
秦升、季振华、季时谦三人特意赶回来给她庆祝生日,见到的却是病病歪歪的季疏缈。
秦蓉叹气:“今天还得去医院打吊针,这几天别说荤腥了,油腥都不能有。”
季振华一脸遗憾地扬了扬手里的奶油蛋糕:“这整的,小寿星连自己的蛋糕都吃不上了。”
季振华放下行李陪母女俩去医院。
季疏缈今天没有在病房打针,而是在儿科的注射室里,不少小孩都挂着吊瓶,哭声此起彼伏。
季振华说:“咱们要不找蓝夫人说的那个专家看看吧。”
“我也正想等你回来商量这件事,咱们一家人都去,就当是旅游了,你说怎么样?”
季振华点点头:“我看行,趁暑假还有几天,过不了多久我们都要忙起来了,陪孩子的时间就更少了。”
“你还没说这次去河北,怎么样了呢?”
季振华凑在妻子耳边小声说:“那块地一百三十万,买下来了。”
季疏缈也听到了,心里舒坦了一点点。
晚上的生日宴变成了男人们的接风宴,季疏缈这个寿星只能喝稀粥啃咸菜吃水煮蛋。
季振华哄道:“下周咱们去上海的大酒楼办一桌,怎么样?”
季疏缈冒出东北腔:“那必须的!”
季振华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别再生病了,小祖宗。”
“那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季疏缈叹了一声,“我尽量不辜负祖国人民的期望。”
晚饭后,秦蕴和季时谦询问秦蓉夫妻俩,他们想买下楼上那套房,不知道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