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袖也想过这个问题,这两种选择中,很明显后一种方法的操作性更强且出现差错的概率更小一些。
要是让她早些产子,那无非是下药,设计让她摔倒或者是情绪大起大落。
但这些计划都太兴师动众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人怀疑,况且她虽然是心善,但也不是蠢笨如猪,若是宁才人用了这些技巧,必然会打草惊蛇。
生孩子这件事本就是去鬼门关走一遭,寻常人家的女子将要生产时都会格外小心,何况是她们这些后宫妃嫔。
身怀龙嗣,难免会更加小心警惕,储秀宫虽然人多口杂,但是大多数都是向着她的,毕竟她才是这个储秀宫的当家娘娘。
而宁才人只不过是一个才人,她心里清楚,选择什么样的方法对她最有利。
“春风现在不必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等日子久了,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什么吗?”宁才人将要做的这些事情,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知道的人越多变数便越多,到时候出了乱子,可不好收场。
崔袖想着,也不知道现在的宁才人是否知道她肚里这个孩子不是皇帝的儿子,若是她不知道,那便叫她永远不要知道。
不然这把柄攥在宁才人手里,崔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这件事情还需要旁敲侧击,好好打听,从长打算一番,毕竟事关他们崔家和徐国公府一家。
还有她孩子的性命,她可不能轻举妄动。
崔袖想着缓产的事情,脸上的表情面带浅笑,心里已经有了盘算,既然她宁才人要缓产,那她的妊娠日也可以缓上一缓。
她倒要看看,宁才人这一计缓产能够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要想一个人出岔子,让她着急上火不必说是一个好的法子,若是宁才人见缓产不成,必然会采用其他的法子。
比如她方才列举的,那些令她早些生产的法子。
那些法子一旦用上了,必然是有数不清的破绽和漏洞,这下子倒是有好戏看了。
春风听着自己娘娘的话,她的眸光下意识的看向崔袖,她总是觉得她们家娘娘好像变了。
可是她又看不出来到底是哪个地方不一样了。
不过,今天崔袖吩咐她去查看一下宁才人那边时,她就觉得挺开心的,入宫这么多年,她们家娘娘终于有了些警惕之心。
春风也没有那么多的求知欲,既然她家娘娘让她暂时不要明白,那她就不要明白。
很多时候,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尔虞我诈的后宫,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便是怀璧,便是罪无可恕。
“娘娘,春风早觉得那宁才人不是什么好人,每次张太医在您这看过,都会去她那。”
“说是顺便把脉问诊。”
“还不知道背地里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娘娘早该提防她了。”
春风的脑子转得快,立刻将话题转到了宁才人的身上,其实张太医如何说,不重要。
重要的是,宁才人如何说。
张太医虽然是朝廷命官,太医院的御医,但是归根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朝臣,是为皇家服务的臣子,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而宁才人就不一样,她现在虽只是个才人,可她怀有身孕,若是生了个皇子,母凭子贵的,按理来说有封妃的机会,奈何太后不喜她是商贾出身,魅惑圣上。
他们南齐向来推崇孝道,圣上作为太后的孩子,自然是要将太后的话记在心里,定然不会为了一个宁才人反了太后的意思。
可宁才人即便是无缘封妃,那孩子归根到底是她亲生的,她也算是有依靠的。
宁才人有了依靠免不了要作妖,这要是生出算计她们娘娘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们家娘娘也怀着龙嗣呢,要是生了个皇子,说不定陛下一高兴,还能封一个贵妃给她们娘娘。
可若是宁才人动了什么歪心思,叫她们娘娘流产了,那可是叫人想都不敢想。
“娘娘,我觉得春风说的对。”秋风拎着食盒进来了,将食盒放在了圆桌上,打开盖子将盒子里盘子往桌上端着。
“当初宁才人刚进宫时,在纯妃娘娘那里住着。”
“纯妃娘娘向来是看不惯我们储秀宫的,所以没少找我和春风的麻烦。”
“往日里,娘娘教导我们,凡事心放得宽一些,不必去逞口舌之快。”
“可宁才人倒好,拿自己当大菩萨娘娘下凡了,替着我们打抱不平。”
“到后来不仅没捞到好,还惹怒了纯妃娘娘。”
“一点小事最后还闹到了皇后娘娘那。”
秋风说着,脸上的表情都不免生出不悦,她们忍了这么久,都是为了不给她们家娘娘添麻烦。
这个宁才人倒好,事情没办成还泼了她们一身臭水。
崔袖听着秋风的话,脑海里不时浮现了纯妃的面容,她犹记得,当初就是因为宁才人替春风出头,纯妃才怀疑宁才人早就和她拧成一条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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