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东亭府,张家镇。
就见一营甲士将张家大宅包围。
“王爷有令!张家目无王法,欺上瞒下,藏匿人口田地,当抄家灭族,以儆效尤!”
一声令下后,士兵们冲入张家大宅,虽然没有大肆杀戮,却是见人便抓。
“不...军爷,我家认罚,认罚,收走所有土地也可以,我张家可是进士之家,不止于此啊!”
大宅中,就见那平时跺跺脚张家镇也要抖三抖的张员外脸上充满了绝望,事到临头心中终于生出了悔恨。
大概四个多月前的土地丈量被他轻易给糊弄过去了,之后也官府那边没什么动静,让张员外以为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可现在直面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他终于意识到越王府竟然是来真的了!
‘越王她怎么能,怎么敢,不怕天下士林非议么!!!!!’
“哼!还在冥顽不灵!”
就见带队的甲士冷哼一声,一挥手让手下都一拥而上,张员外与一群青壮很快便被擒住。
张家是镇上的土霸王,本地十里八乡的农民都是张家佃户,就算不是,那也是姓张的。
平时张员外振臂一呼,轻易间便能纠集上千青壮。
但此刻面对越王府的士兵,这些青壮平日里胆子再大,面对官威也只能瑟瑟发抖的躲在家中闭门不出。
很快,张家上下所有人都被五花大绑押送走了,宅邸内一箱箱银钱、布帛、药材等财货被清点出来。
让那领头的甲士也不住咂舌:“只是一个小小的张家都这么肥,难怪侯爷他酷爱抄家......”
而张家大宅外,数個月前方迅曾见过的那两名皂服小吏也在场。
其中赵姓男子看着张家大宅内一百多人被押送走的身影,心中一禀,说不出的庆幸。
‘还好我平时都异常警醒,否则就要和胡兄一般......’
想到这他又转头望向身边的魁梧汉子,就见对方面容冷峻,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这却是让赵姓男子心中发冷,只觉这根本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还记得三天前,他这位朝夕相处的朋友好似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似得。
不仅是魁梧汉子,衙门内的大部分人包括县令、师爷也都是这样。
接触时性格好像是没什么变化,可一涉及到公事,一个个竟然都变得铁面无私了起来。
虽然在赵姓男子看来是好事,可这诡异的变化,却让他不自觉感到心中发冷。
思绪纷飞间,赵姓男子又看了一眼随行的数名少年。
这些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都是在幼学毕业后刚上岗两个多月的学员。
赵姓男子心中戚戚然间,不敢多想,目光便转到了眼前被召集过来的人群。
这些都是十里八乡内的百姓,多为赵家的佃户。
“殿下有令,赵家欺上瞒下,藐视王法,家宅、财货充公,田产收归王府所有!”
赵姓男子摊开一卷公文,大声宣读着。
“尔等都是赵家的佃户,还都欠了赵家不少银钱......”
登时人群骚动了起来,都一脸忐忑的看着对方。
这位官爷该不会是想要他们马上就还债吧?
赵家虽然倒了,但债却转到了越王手中,他们是怎么都逃不了的。
而赵姓男子则是大声说道:“殿下有令,念尔等生活艰辛,故网开一面,凡家中子嗣于公学就读者,以前债务全免!”
哗的一下,人群炸开了锅,登时不少人都一脸的悔恨不迭。
数年前公学到各个村子里招新时,虽然说学杂费全免。
但他们都觉得让家里孩子去读书没什么用,男孩最好都去下地干活儿。
而女孩反正是赔钱货,就算读了些书以后还是要嫁人,还不如早些将这个负担给丢出去,赚些彩礼去补贴家用才是正经的。
可现在一听将孩子送去公学就能免去以前的债务,心中那叫一个悔啊,早知道有这好处,谁还会把公学招新不当回事?
而马上就有反应快的想到了什么,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农户问道。
“这位官爷,若我今年将家里的小子送去公学,这债务......”
赵姓男子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只要家中有适龄孩童于公学就读,不仅前债一笔勾销,田亩产出只需三成交公。”
登时又有人开口问道:“官爷,除了这三成佃租外,还有没有其他的......”
这说的就是那些七七八八的苛捐杂税,以及徭役,这些杂项才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大山。
赵姓男子耐心的解释道:“除三成佃租外,赋税一概免之,而徭役也全部免除,以后官府找你们作活儿,都是会算工钱的!”
霎时间,不少人都面露喜色,而许是看赵姓男子比较好说话的样子,马上又有一个人壮着胆子喊道。
“那无有子女在公学的人家又是怎么个章程?
我家就一个女娃,官爷你说她一个女娃读书有屁用啊,还不如去找户人家......”
骤然间,赵姓男子目光变得犀利了起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