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一片漆黑,伴随着方迅深入山内,风雨也渐渐平息。
但见那点点星光照射,为这片绵延千里的山峦披上了一层星纱。
不同于山外炽热的黄沙漫天,山内许是地势极高,二月初春时节却是寒意弥漫,还能看到丝丝雪点飘舞,大地一片皓白。
一座座巍峨的高峰将四面八方吹来的风沙挡在了外面,将山内与山外划分成了两个世界。
传闻千年前一苦行僧于此地悟道,三十六上门三佛之一的金刚寺也自此创立。
方迅于山间一路飞纵,翻过一座座山头,深入了两百多里后,终于,远处一尊巨佛的轮廓映入眼帘。
方迅放缓脚步,远远眺望这尊巨佛。
巨佛高达三百丈,后背紧连陡峭崖壁。
竟是有人从山顶沿着山壁直接开凿,硬生生的将山顶凿成佛首,山脚凿成双足。
山脚下的雪地中,还能看到点点火光照亮,一道道身影于巨佛脚下静坐,似是在朝圣,也像是在感悟这尊巨佛蕴藏的玄妙意韵。
金刚寺并不禁止外来武者参悟山中的这些巨佛,每天都有大量的武者自天南地北慕名而来。
而这些外来的武者大都也非常安分,不会在这里滋事寻衅。
就算有不开眼的敢挑事,不用金刚寺的苦行僧出手,其他外来武者都会自己动手料理这种脑子不清醒的家伙。
而远处的方迅也松了口气,能看到巨佛,就说明这里已经是金刚寺边缘,其山门所在的苦蟾峰也不远了。
方迅只是顿了一下,便继续行进。
沿途路过一根根耸立的山峰,还看到了一尊尊巨佛。
约莫两刻钟后,终于停在了一座山脚下。
这座山峰远望过去,就好似一只巨大的蟾蜍匍匐在地,群星闪烁下,山上积雪映射出暗淡的银辉。
依稀还能看到山腰间一座座朴素的木屋座落分布。
而山脚下,一条被夯平的土路向着山顶延伸而去,入口处还有一块一丈高的石碑伫立,上书‘金刚寺苦蟾峰’六个大字。
方迅见无有弟子守山,便准备径直上山,但下一刻他刚迈出的脚又立刻收了回去,浑身汗毛都根根竖起,立马肃然拱手一礼。
“原来是圆相方丈当面,江南方迅有礼了。”
“阿弥陀佛!”
伴随着一声佛号唱响,方迅才终于看到山口石碑旁还站着一名老僧。
老僧其貌不扬,身上的僧袍被浆洗的发白。
個子也不高,身躯瘦弱干巴巴的,脸上更是皱纹密布,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普通老人。
看着其貌不扬,但其人却好似一直都站在石碑旁,方迅之前却一直都未察觉!
人就堂而皇之的站在他眼前,但自己却是走近了才有所察觉,让方迅都一阵炸毛,差点暴起出手。
能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只有真武陆地神仙,而此人大概率就是金刚寺方丈圆相!
圆相听到方迅自报家门,目光一片平静。
“原来是方施主大驾光临,那么在五个月前窥探本寺的,也应该是方施主了......”
五个多月前,方迅以血色残碑为媒介推衍天机,被圆相察觉。
那时的他虽然不知道是谁在窥探金刚寺,但却记住了对方的气机,现在与方迅当面,立刻便认了出来。
方迅听后顿时苦笑道:“此间纯属机缘巧合,方迅本意只是开坛做法探询血琳琅的谋划,却不想还牵扯到了贵寺。”
圆相听后眼底闪过一丝恍然。
“原来如此,就是不知方施主深夜前来苦蟾峰又是所为何事?”
方迅舒了口气道:“此行是为了向方丈示警,血琳琅于西府其余三州掀起血灾,是为声东击西,也是为了调虎离山,想要引开方丈。
现在看到方丈依然在苦蟾峰,我也算是松了口气......”
圆相点了点头:“施主有心了,夜色正黑,方施主远来是客,若不嫌弃本寺清贫,可随贫僧上山。”
“叨扰了。”
方迅也不推辞,他来这除了示警,也是为了避祸的,便跟随圆相上了苦蟾峰。
圆相说金刚寺清贫,并不是自谦之语。
这里不但山门简陋,山上也无宝殿宝塔恢弘,有的只有一间间朴素的木屋与禅房静室。
圆相带领着方迅来到山腰一间小院子中,便开口说道。
“客院简陋,还望方施主不要嫌弃......”
方迅扫视了一圈,作为安顿客人的客院,这里确实异常的简陋。
院子并不不大,内里除了一间五丈方圆的小木屋与一口水井,以及周围一圈简陋的篱笆,就再无他物了。
不过他也不介意,笑着说道:“大师愿带在下上山,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
圆相点了点头:“施主不嫌弃就好,至于血琳琅之事也无需过多担忧,钦天监的真阳子道长与六扇门的铁无心总捕头已到达西府,而铁捕头不日便会驾临本寺......”
方迅一听双眼顿时亮了一下:“哦,铁世伯也会来,那就好,有方丈与铁世伯两位高手坐镇金刚寺,不管血琳琅有何谋划也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