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感受到了众人投射过来的目光。
他想要做些什么的,可是,此时此刻,他的身体根本就不受他的大脑支配,他想要动,可是就连眼皮,他都动不了。
台上的人还在高声的背诵着文章的内容。
这一通听下来,就算不知道殿试题目这事的人,也算是听出点门道来了。
这位儒生背诵的内容,听起来十分的顺耳。
特别是这里面还说到了,对于朝廷用人的推荐政策的改良。
一些心中有想法的人,听得热血沸腾。
宋卿辞在下面听的津津有味。主意虽然是她出的,可是,她也是第一次听到这试题的内容。别说,这沈墨竹还真不愧是学霸。
连自己写了那么久的东西还能一字不落的默背下来。而且这内容嘛,还真的是不错。就连她听着都觉得不是那种假大空的说漂亮话,而是真的能够实施的政策。
承天帝此刻的脸色阴沉至极,就连身旁的郭公公也看不懂了。
不明白他现在此刻心里的意思。只好老老实实的伺候在一旁,不言不语。
怀王就算再傻,他也明白,此刻是出了大事了。更何况,他从来都不傻,而是装傻。
只是,现场还有地位身份比他更高的人。
那个人都没有说话,他就更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了。
洋洋洒洒的好几页稿纸的内容,终于被沈墨竹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这样的场合中背诵完毕了。
背完他也没有下台,而是对着怀王他们所在的方向深揖一礼,然后就这样保持着九十度弯腰的动作,不再动了。
场面就这样陷入了安静中。
前头当官的都没有人出声,后头的百姓更加不敢说话了。
就连吃东西的人都停止了动作。
一时间可谓是万籁俱寂。
‘‘你是何人?’’
突然,承天帝冷清的声音传来。就像是一把刺破苍穹的利剑,让所有人都有了喘息的机会。
沈墨竹隐在面具之下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心中原本已经开始紧张的感觉也瞬间退散了。
他顺着自己弯曲的背脊再次作揖,然后直起身来,伸手摸上自己脸上佩戴的面具。
面具缓缓落下,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出现在承天帝和怀王的面前。
怀王还好,只是觉得眼前的年轻人长相十分的出众,而且配合着他刚才的表现。怀王对有才学的人印象都还是不错的。
可是,承天帝和他身后的郭公公,看着面具之下的脸,都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
还不待他们开口,沈墨竹的声音便传来了。
‘‘学生,沈墨竹,汴州桃源县人士,是此次恩科的考生。’’
沈墨竹的声音不算特别,可是此刻听在其他知情人的耳朵里不亚于炸雷。
沈墨竹这个名字,不止是现场的大人们熟悉,一些百姓都是熟悉的。
那可是今科探花郎啊!
百姓们十分的兴奋,对于他们来说,沈墨竹探花郎都只是一个名字一个代号。他们不认识人,可是这个名号都是听过的。
怀王爷果然厉害,连探花郎都亲自来送贺礼。
怪不得贺礼是背诵文章呢。人家本来就是文曲星下凡啊,背诵文章当贺礼很正常好吧。
可是,这个名字听到那些大人们的耳朵里,可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了。
沈青山更是一个踉跄,直接瘫坐到了地上。
他坐的那一桌顿时就乱了起来。
承天帝没去管下面的慌乱,他直勾勾的盯着台上的沈墨竹,说道,‘‘你是沈墨竹?如何证明?’’
这张脸,的确跟他见过的沈墨竹一模一样。
‘‘刚刚背诵的考题,便是证明。’’沈墨竹态度不卑不亢,然后转身面向大众,伸手指着此刻还瘫坐在地的沈青山高声说道,‘‘我是沈墨竹。刚才背诵的是此次恩科殿试由我所写的答卷,而他,叫做沈青山。只是我的同乡而已。’’
若说沈墨竹这个名字是一道惊雷的话。
那他现在所说的话,便是一道霹雳闪电了。
劈的不止是沈青山,还有现场所有人。
沈青山早就已经慌的找不到北了,可是科举的事情,知情人不止他一个。
那些监考的,阅卷的,还有判题的,今天现场可来了不老少。
这些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参差不齐。
其中一个心理承受能力不太好的此刻就跳了出来,指着台上的沈墨竹叱骂道,‘‘哪里来的疯子!别以为你长相与沈探花有几分相似,你就可以信口雌黄!污蔑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此次恩科的监考官之一。
不是他非要这个时候来出头,只是,若是沈墨竹所言非虚的话,那么对于他们这些参与了此次恩科的人来说,那都是灭顶之灾啊!
科举舞弊,冒名顶替。
这项罪名,就算是位列三公的人都承受不住,更别说如他一样的末流小官了。
沈墨竹此刻心里很是定的住。
再来之前,他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了。需要面临的事情,他也早就有了准备。这样几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