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羽下了车,往殿里跑。
乐乐衣服湿透,狼狈不堪。
但顾不得这些。
放平了座位,交代陈师傅,“我睡一会儿,太困了!”
陈师傅也打着盹儿。
山上,下了雨,很冷。
困,但睡不着。
黎青羽跑了回来:“去寮房吧,先把衣服换换。”
“走不了吗?”乐乐困顿的问。
“暂时走不了。”黎青羽的声音依然清冷、疏离。
乐乐拧起眉。
下了车。
陈师傅帮拎了行李,三个人回到寮房。
一到走廊,一众男众的目光跟随着乐乐。
乐乐很不自在。
黎青羽带乐乐进了一间房,“你在这里休息吧!”
乐乐看着和昨晚入睡的房间一模一样的格局,没有锁只能虚掩的门,连连叹气。
已婚的陈师傅都比黎青羽贴心些,“常总,我在门口守着,你换衣服。”
黎青羽这才挠挠头,又点头,“我也守着。”
乐乐吞了吞口水,说道:“麻烦你们了!”
从行李箱拿出衣服。
只带了一套换洗衣物。
翻出昨天的速干服,穿上。
头发也湿,寺庙里没有吹风机,也不让私接电器。
拿毛巾使劲揉搓,没水了,一缕缕顺在肩头。
还是很冷。
隔着门问黎青羽,有没有义工服。
黎青羽去找。
乐乐开了门,陈师傅倒没湿身,一直在车上。
很快,黎青羽回来了:“义工服只有黄马甲,凑合用一下。”
乐乐套了一下,“你也快去换,别感冒了。”
乐乐回了屋里。
看着粗糙暗沉的被子,实在下不去手打开。
坐在床边,思绪万千。
如果晚上还走不了,怎么办?
手机也完全没了信号!
她决定来的时候,是查过关于女众入寺的注意事项的。
女众入寺,应该卸下装饰,摄心整容,端正身心,随人教令,供养忏悔。
在寺中不可以嬉戏笑闹,动自他道心。
唯不得在男子上坐,形相语笑,脂粉涂面,画眉假饰,非法调戏。
共相排挡,持手撑人。
女众,让人动念,障他人道,因果法尔如是。
虽然,乐乐没有信仰佛教,她没道心,但也无意动他人道心。
黎青羽换完衣服,又过来看。
陈师傅看黎青羽过来,去旁边房间睡觉了。
黎青羽有些抱歉,“我经验不足,事情没办好。”
乐乐轻语道:“没事,怪不了谁。”
想了想,又轻声说道:“既来之,则安之。”
困意袭来,眼皮打架。
看向黎青羽,“我想睡一会儿。”
黎青羽哦了一下,“那我出去?”
乐乐叹口气:“帮我守一会儿。”
黎青羽连忙点头:“我去拿本书,一会儿我看书,你睡。”
等黎青羽拿来书,乐乐挨枕头就睡。
没有盖被子,蜷缩在草席上。
黎青羽看书,不自觉也看人。
头发还是湿的,贴在脸颊上、颈上。
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因为冷唇线越发清晰。
宛如仙子。
黎青羽记得,当初,第一眼看见,就想追随。
平时,她都是光鲜亮丽、闪闪发光的。
不论开会时的精干、大气,还是项目遇到困难时的冷静、睿智;
不论上课时的才华横溢、学贯中西;
还是在与客户周旋时的得心应手、恰到好处;
与员工的相处,张弛有度,严肃时不失威严,私下里又打成一片......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
他当领导的妈妈,总是板着脸,在家也是领导;
而他当全职太太的姑姑,又总是小心翼翼,过于柔软;
学校时的女友倒是活泼可爱,但又有些傻白甜
......
今天,她难得展现出脆弱的一面,蜷缩在那里。
需要人保护。
他在门口,守护着她。
悄悄的......
想的正入神,可能是冷的,乐乐打了个寒颤。
嘴唇冷的有些发紫。
黎青羽才反应过来。
看了看被子,也是皱皱眉头。
她让自己去拿义工服,怕是没有多的衣服了。
黎青羽站起身,看了一眼外面。
走廊里,还是很多人。
房间里只有一间小窗,是闷些。
所以他们喜欢在走廊里待着。
黎青羽想了想,脱下自己的衬衫,轻轻盖在了乐乐身上。
衣服碰触乐乐的瞬间,乐乐惊醒了。
黎青羽有些尴尬地拿着衬衫,“看你冷......”
乐乐吁了口气,“谢谢。”
黎清羽又说:“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件衣服,我那边有件薄冲锋衣。”
乐乐坐了起来,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