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玉在旁惊呼道:“当真?”
姜雪嘴巴微微张开又合上,嗔怪地看向景晔。
景晔笑道:“问你呢,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是害羞了?”
姜雪硬着头皮点点头,道:“是。只不过毕竟多年没有来往,家中长辈的意思也是再观望观望。毕竟时日长了,谁也不知人的秉性如何,能不能投契。”
一旁的贺知林脸色难看,道:“随我进去吧,别在这院里站着了。”
宿玉笑着点点头,道:“是我见了江三妹妹高兴得都忘了,哪有让客人在这儿站着的道理,何况今日还是姬郎君初次登门,更是失礼了。诸位快先进去坐下歇着吧,我让人去做些好茶水来吃。”
说罢,她又笑吟吟对姜雪道:“这洒金巷中有家铺子,蜜饯与果子都做得很是出色。也不知道妹妹喜欢吃什么,不如同我一道过去挑挑?”
姜雪推拒道:“宿玉姐姐,不用麻烦特去跑一趟了。我今日来原是有事寻颜家哥哥的。”
宿玉正要说些什么,景晔忽然又开口朝她道:“她在零嘴上从来都是不怎么挑的,只一样,不爱吃淡口的。娘子买些甜食即可,越甜越好。”
宿玉愣了愣,忽而又掩嘴笑起来,道:“好好好,我这便去买来。”
说罢又对着姜雪挤了挤眉,调侃道:“果然是定过娃娃亲的,郎君虽然与妹妹重逢不久,饮食习惯上倒是了解得很,看来是下了功夫、用了心的。”
姜雪敷衍地陪着笑笑,心下知道景晔是想支开宿玉,道:“那就麻烦姐姐了,就让我家护卫驾车送姐姐去吧。”
宿玉摆摆手,道:“不必,那铺子也不远,横竖我还得去一趟绣楼安排些活计,就不劳烦那位郎君陪我四处跑了。”
“你们先进去坐着,午饭就留下来吃,我晌午前也就回来了。”
说罢便朝他们挥了挥手,离开了雅坞小筑。
贺知林见人离开,神色阴郁地领着姜雪二人往院内走去,待到了房中,三人还未坐下,他便脱口问道:“殿下,他究竟是谁?”
姜雪乐呵呵笑道:“不是说了吗,我家表舅。”
贺知林沉声道:“殿下莫要胡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殿下与他同进同出,竟还与他编出这样离经叛道的谎话来,就算不为着自己的名声与安危考虑,也该为皇室声誉考量!”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喜欢姬影。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就不喜欢。
尤其是今日,看到姜雪笑容满面与他站在一处。
他心底那种不舒服就愈发多了起来。
上一次他有这种感觉——是在姜雪与萧圻整日黏在一起,每天追在他屁股后面喊“阿圻”的时候。
“这位贺公子倒是替公主考虑得颇多,”景晔语气中带着淡淡不屑,“就是不知道,你以什么身份来劝她,又是为何觉得与孤同进同出就是离经叛道?”
“难道她一个已经成婚的妇人,私底下出入你一个男子府邸,就不是离经叛道了?”
“如果孤没看错的话,”景晔淡淡瞥了姜雪一眼,道:“你屋顶上坐着那个,是皇家的武安郎吧?”
姜雪心头悚然一惊,他竟是看见江其斌了?
“你同孤说武安郎人手不够用,就是派来了这种地方供人差遣?”
景晔步步逼近姜雪,姜雪心中打鼓,忙道:“这事儿说来话长,贺哥哥同顾霖坛有些来往,我担心他的......”
“担心?”景晔语调蓦地提高,又冷笑两声,道:“原来公主竟同外男私交如此过密。怪不得这贺公子见你我同处便如此疾言厉色,想来是自己做贼心虚罢。”
“你!”贺知林有些气急,道:“休要污了殿下清誉!”
他转念一想,眸中掠过震惊之色,又道:“‘孤’?你究竟是谁?”
姜雪垂下头无奈道:“能不能别吵了,好吧,我同你说实话,贺哥哥,这是乾国来的瑞崇王殿下。”
贺知林惊诧之色更甚,看着姜雪久不能语。
景晔云淡风轻地坐到主位之上,翘起长腿,气定神闲道:“怎么,贺公子这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姜雪无语,“你一个乾国的官,如何能吓到我冀国的人?”
南星与拂冬二人捧着茶盘进来,见贺知林面带恼怒之色,南星忙上前道:“先生这是怎么了?郁气伤肝,先生不记得了吗?恰好我煮的是夏枯草菊花茶,先生快喝些下去,降火疏肝。”
景晔闻言莫名其妙低笑出声。
贺知林冷冷看他一眼,又转头对南星道:“你先下去吧,一会儿去配些解毒清燥的茶方,给江三姐姐带走。”
姜雪听出这话的意思,有些莫名其妙,这二人也并没有什么仇恨吧?如何一见了面就跟斗鸡似的争个不休?
姜雪怕误了正事,忙抬头对拂冬道:“我们有事要商议,你们放下茶水便先出去吧。午膳我就在这儿用了,你若实在闲得慌,就让南星带你去厨房露两手。”
南星闻言两眼放光,道:“这位姐姐煮的菜好吃吗?”
姜雪点点头,道:“简直是绝世佳肴,快些带她一起去吧。”
南星高兴地拉着拂冬离开屋内,姜雪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