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卷发男人叼着未点燃的烟,打量着面前身形修长姿态随意,比他隐隐高出一点的男人,然后移开目光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现场上。
“我可以不是。”
灰发男人微笑着,有些慵懒的半靠在一边干净的柱子上,他没有和面前看上去像个黑社会的警察对视,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的灾难现场上。
这副样子让一边的小警察颇为不满,他是松田阵平带的新人,第一天就崇拜这位技艺精湛的前辈崇拜得像个小迷弟。
见男人态度如此,小警察先前迈了一步,端起学来的松田阵平的表情,很严肃的看着星海银。
“请你端正态度!”
星海银哟了一声,很是玩味的回过头来,目光落在小警察长了几颗雀斑的脸上,表情明明没有任何变化,眼神却瞬间冷了下来。
“上野弘治,是吧?”男人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回忆了一下他之前看到的警官证,歪着头摆了摆手兴致缺缺的收回目光。
“好了,我会记得投诉你的。”
听到这句话,尚未接触过社会险恶的青年惊得瞪大了眼,回过神来气得脸颊通红,他甚至有些不解,在星海银看来十分愚蠢的发出质问。
“凭什么!”
“啊。”灰发男人发出一声拉长了尾调的音节,他凑近了像是看什么稀奇动物一样看着上野弘治,“你以为……你是在用什么身份站在这里的?”
不等对方说点什么,星海银不急不缓道:“没猜错的话你们是爆炸物处理班的吧,被炸掉的是我的房子,你们不去查爆炸原因,反而用对嫌疑犯的态度对待受害者?”
说到这里,男人压低了声音,“你电影看多了吧。”
满满的嘲讽意味。
星海银心情确实算不上多好,他的本意是看看热闹,最好能撬到一点线索,方便他到时候找人算账。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他也不是什么随便扣锅的人。
星海银觉得自己挺讲道理的。
但就是有人不想让他做个讲道理的人。
那个莫名其妙钻出来的邻居头发乱糟糟的,透着一种随意感,他戴着一副圆框的眼镜,注意到星海银投过去的谴责目光,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刚才就是这个邻居直接指认他是房主,说是前些天看到他进过那栋房子,虽然他回来的次数极少,但因为外表特征很明显,所以邻居多看了几眼。
尽管这个“前些天”已经是近乎一年前了。
星海银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这倒是个正常事,他对不熟悉的人都没印象,换言之就是对谁都不太上心。
但他没排除面前这个人的嫌疑。
训练营里的每一个孩子都会用蜜糖般的笑掩饰身后藏着的刀,学不会藏自己心思的都死在了那个埋骨地,然后被扔进垃圾回收场,像真正的垃圾一样被丢弃。
星海眯起眼睛对着用不善眼神盯着他的警官先生微笑,神色间透着股难得敷衍的不耐,明晃晃得像是晶莹剔透的葡萄上一眼就能看到的腐烂部分。
松田阵平看着对方虚假的笑容,没开口说什么。
这个人自称自己已经移民国外了,所以日本的这套老房子才一直空置了下来,这次也是因为想处理这栋老房子才空出时间回国,没想到才到家门口就突生变故。
他没全信那套说辞。
当然他也不能否认这些话确实合乎逻辑,那套身份证明也看不出来任何问题,他也不可能在对方没有什么明显可疑的情况下就去调查。
他又不是搜查一课的。
但这个男人的那张脸实在是和那家伙太像了。
松田阵平用圆珠笔的笔尖轻点着案件记录,目光深沉了些许。
——和那个躺在医院昏迷已久的小屁孩。
他不信世界上会有巧合般长得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虽然这个人给的名字是神乐伊吾,但如果真的是和星海芽或那家伙有关系的人,那也就大概率是降谷零他们潜伏那个组织的人。
了解过一些组织的松田阵平当然知道这个组织里的人多少都有假身份,而这些天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忍不住去阴谋论,揣测这些事是不是和面前的人有关。
先是诸伏不告而别。
他和萩原研二是后来听那几个小鬼说才知道的详情,星海芽或那时的不对劲他和萩也有一点察觉,但却没有深究。
松田阵平偶尔会想起那晚上坐在床上目送他和萩离开的少年,那一幕清晰的刻在他脑海里,每一个细枝末节都被反复的回忆。
然后牵扯出来一阵细细密密的悔意。
诸伏景光在之前也偶尔会离开,最多两天不到,毕竟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鬼,走也不可能走多久。
他们是在接到消息后询问才知道诸伏景光“出差”的事情。
星海芽或出事的时机也相当之巧合,诸伏景光出事没多久他就紧跟着昏迷,在那之前几乎没有任何预兆。
前一秒这孩子还在开开心心跟朋友过生日,后一秒就昏倒不省人事,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
联想到两人的身份,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