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惜跪在一旁约摸一个时辰,两位老人家,下棋一盘棋,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结局,阿爷胜了。
阿爷答应退婚,但是虎符被相爷偷走的事情,相爷要自己去请罪。
她总觉得相爷不靠谱,中间不知道会出多少幺蛾子。
相爷是什么人,站在一旁的阿猫阿狗都能被算计进去。
送走了相爷,姜芷惜站在门口,看着远处散去之人。
“伴君如伴虎,本以为这是最令人担忧的,现在觉得,倒不是了,相爷比起陛下,更令人后怕。”武安侯舒展开眉心。
“阿爷,我想离开京都,你同意吗?”姜芷惜跟在武安侯身后,憋了许久终于说出来。
“这是你的,你觉得行就行。”武安侯回头看了孙女一眼,无奈道。
她在京都,往后受的委屈不比现在的少。
“阿爷同意了,若真到了那一天,还请阿爷在爹娘面前替我说说话,爹娘不同意,我也不好走。”姜芷惜行礼。
回到曲幽居,身子觉得乏累,带着困意入了梦里。
梦里,原主坐在院子里,指着外头对她道,“他还没死......他还没死,他还没死......”
姜芷惜一脸惊恐的从梦里惊醒。
摸着胸口,赤脚走到门外,看着安静的院子,心里突然恐慌起来。
出来时,她自己就是一缕魂魄,所以她根本就不怕原主缠着她。
现在她好像在这个世界适应下来,内心的惶恐令她毛骨悚然。
上次那个人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说还没复仇。
难道是四叔,一定要四叔死了才甘心,可阿爷现在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她必须回去。
“复仇了,我再离开,你答应吗?”她喃喃自语。
外头的风呼啦啦的吹过,惹得海棠花直接点头。
“就当你答应了。”
她颓然的坐在屋子门口,从外头领了月钱回来的翠珠见着主子的模样,急忙道,“小姐,怎能不穿个披肩,外头有男子在,实在是不方便哦。”
“没事,突然喘不上气,就坐下来了,扶我一把。”
两人进了屋子,翠珠把小姐的鞋子找过来,要给小姐穿上,
“翠珠,我想问你一些事。”
“小姐,有什么你尽管问?”翠珠有点生气,小姐怎么能如此的不在乎自己。
“上次被我处死的少年,有些事,我想问清楚。”姜芷惜说完,注意到翠珠的动作明显缓和下来,手也跟着微微颤抖。
她俩忙转移话题,“你安顿好了吗?”
翠珠方才提上嗓子眼的情绪,轻轻的放下来,“小姐,都安顿好了。”
姜芷惜没有说话,屋子里安静的可怕。
她是不是做错了。
知道翠珠觉察到什么,对着小姐笑道,“小姐,王爷说,婉宁婚事取消,好多东西都白准备了,正在往下发放,我想看看有什么好吃的,那可厨子可都是醉香楼的。”
“去吧,今日不用你伺候了,放你一天假,回去看看吧。”姜芷惜拿着扇子,从屋子里走出来。
“好,谢谢小姐,最好的,我都给您带回来。”
“嗯。”
姜芷惜一个人慢悠悠的在院子里,觉得无聊,便想去寻长乐。
走近了才发现元青也站在门口
便轻轻示意元青不要说话,她想自己进去。
元青懂了,给世子妃轻悄悄的行礼。
姜芷惜进了院子。
绕过小花园,快靠近长乐的屋子时,耳边传来里面长乐的声音。
“此事,你决定了?”
“嗯。”
是顾珩的声音。
“那你跟我说,是要我去做这个坏人?”长乐的语气明显不和善。
“我不好开口,你不一样。”顾珩低声道。
武安侯既然答应要回虎符,他就必须答应相爷的条件。
“你怎么不一样,你直接把事情说清楚,不就好了。”长乐不情不愿道。
这种拆人家姻缘的事,她不会去做,现在有了身孕,怎么能作孽。
“只是要你探探她的口风,你知道,她面上不在乎,私心很记仇,我怕她一生气,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顾珩拿起茶盏,一饮而尽。
“那就别说啊,你不是还有东临的军队吗,怕什么?”长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我必须保住武安侯,他十年前因为兄长,已经差点流放,看管虎符不利,你知道这个罪,相爷心机深,我不信他,但是我可以牵制他,长乐,我从小没有求过你。”顾珩鼻尖叹气。
“哎呀,说的这么重做什么,你直接和她说清楚,世子妃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长乐一个头,两个大。
“她已经生了要离开的心思。”顾珩往后一靠,无助道。
从小到大,遇到这么多事,他从来没有彷徨过,为何现在,却生了怯懦的心思。
“你跟她说,只是暂时的和离.........”
顾珩挥手,示意她打住,“当年,倘若东临的那位,跟你说同样的话,你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