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请安了,出去吧,此事因你而起,老太爷见了免不了心烦。”柳氏在她身后道。
姜芷惜装作没听见,探脉后,对着武安侯道,“阿爷,您这病已经十几年了吧,孙女想试一试。”
武安侯叹气,他这是老顽疾,请了大夫都束手无策,现在只是吊着一口气,可方才被她扎了两针,确实顺气了许多,“一把老骨头了,你愿意就试试吧。”
姜芷惜起身,屈身行礼,“阿爷,先让人退下。”
武安侯招手,命屋子里的人都退下。
“孩儿有公务在身,先出去了。”姜柏杉拱手后,眼眸带着深意的看了一眼姜芷惜,退了出去。
姜芷惜取出银针,仔细的在阿爷头顶上扎了几针,又开了一奇方子,嘱咐常嬷嬷,“方子是药引,此药难寻,用心的话,还是能凑全的。”
常嬷嬷看了方子,“世子夫人,此事老身定能办妥。”
“多谢常嬷嬷。”姜芷惜屈腰手放在腰间行礼。
常嬷嬷随即跟着回礼,“世子夫人,有劳了。”说完带着笑容走出了屋子,这位世子夫人并不是平时那样蛮横无理,温柔起来,倒是很有仪态。
看来二房现在是遇到对手了。
才一炷香的时间,武安侯便觉得胸口舒畅,鼻尖呼吸顺畅,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门口的人,紧张的在门口等着,柳氏频频探头,见姜芷惜收拾银针,问道,“老太爷可好?”
“阿爷需要休息,你们下去吧。”姜芷惜顿道。
柳氏吃了闭门羹,气恼的扭着身子走了。
剩下的两房倒是一直站在门口,等着姜芷惜出来。
“三叔,四叔,阿爷已经好很多了,眼下需要休息,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不能被打扰。”姜芷惜走到门边手叠在腰间,第二次给三叔四叔行礼。
三叔姜柏朝立刻拱手,“你现在是世子夫人,不如此。”
“三叔知书达理,碍于庶出身份一直被压制,我若是没听错的话,当年三叔考中甲等,被二叔代替了,这才断了仕途。”姜芷惜问。
这些话是娘亲告诉她的,此事只在内院说说,若是传出去,可是欺瞒陛下的杀头罪。
姜柏朝立刻低声道,“世子夫人听错了,是三叔自己没本事。”随即看了看左右,幸好没什么外人在。
姜芷惜惋惜,“三叔,我是个直性子,看道什么说什么,这种话也只会在三叔面前说说,毕竟外人知晓,连累府内不说,阿爷听了也不乐意,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三叔丢失的,老天爷定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回给你。”
“芷惜,今日累了吧,要不要去我那坐坐。”姜柏兴上前,连忙岔开话题,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不用了,我今日被污蔑,王府那边,我得去澄清。阿爷....阿爷身子不好,切不可再动怒了,劳烦三叔四叔照顾,我先走了。”姜芷惜刚说完。
管家便急匆匆的走过来,和颜悦色道,“三老爷,四老爷,世子夫人,世子爷在茶厅等候多时,方才老太爷病急了,一时不敢上来传话,现在您出来,且去瞧瞧吧,世子爷担心您嘞。”
“好,下次再见!有劳三叔四叔。”姜芷惜对着两位叔辈再次行礼。
“去吧。”姜柏朝挥手,看着女子走远了,侧目对着弟弟道,“她是个好孩子啊,可惜没搭上好身世。”
姜柏兴点头,“唉,也算委屈她了,性子倒是张扬,不是吃亏怕事的女子。”
“委屈?”姜柏朝苦笑,“与你我相比,她的委屈算什么。”
三房四房被二房榨干利用,所有的好处都是二房拿走了,扬言什么为了家族好的大道理,他与弟弟只能低头吃着暗亏。
“是啊,与我们相比,她的委屈算什么,可她至少会反抗?”姜柏兴转头看向兄长。
“你看我作甚!”姜柏朝瞪眼。
“哥哥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你还想在这府中,低声下气,看人脸色。”姜柏兴无奈的叹气。
“爹还在屋子里呢,只要爹还在,我便守着爹一日不出府。”姜柏朝双手揣在袖口,进了屋子。
姜柏兴无奈的跟着进了屋。
*
姜芷惜走到茶厅屏风内,正好见着顾珩坐在太师椅上,按着眉头不耐烦。
不耐烦的源头就在对面。
姜初雪正羞红了脸的坐在对面吃茶,有意无意的散发出女子的魅力,弄得气氛异常尴尬。
“为何离府!”顾珩余光见到姜芷惜,语气低沉,略带薄的怒意。
今日出府,没有与他商量,撇下父王就走了。
父王病重,岂能容她胡来。
“我阿爷身子不舒服,过来看看。”姜芷惜走出屏风,向顾珩走去,他生气了,怕是她突然离开,担心贤王出事,这才赶着让她回去,她也得有个说的过去的理由。
“武安侯抱恙?”顾珩松手起身,准备进去看看。
“现在没事了,不用世子挂念。”姜芷惜连忙止住,他去,只会让武安侯更加头疼,今日王妃进了谗言,指不定阿爷会把怒意撒在他头上。
“没事便好,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私自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