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出去,说白了年文景就是花着吃饭和住宿的钱,陪着年大贵跑了一路。
跑得这一路,年文景也没啥意意见,毕竟他本来就是跟着大贵学习的,学习这玩意儿就是多听多看,都是成年人,人家也不能手把手教。
归根结底,做业务这事儿,就是跟人打交道,会说会推销,会把话说进别人的心坎里,人家自然就愿意买你的东西。
年文景很会学习,就像他曾经上学的时候一样,在学习方面他确实能做得比一般人好。
在学习了将近三四天后,年文景也尝试一下主动出击。
年大贵带年文景去的地方都是年大贵的客户,年文景干不出跟年大贵抢客户这事儿,他就在本地转悠打听,每次都能打听到一些小的个体户农机门市。
竟然让年文景陆陆续续卖了三十多个货,虽然每家货量少,也就要十个、二十个试卖,但还是让年文景觉得这生意确实能赚钱。
在年大贵带年文景去一镇上的时候,他趁年大贵跟农机站的人谈生意的时候,年文景去了小镇其他地方转了转,没想到发现这个镇上不但有农机站,还有一家跟农机站一样配了维修农机工人的门市。
而这家个体户农机门市的总体价格比农机站略便宜,所以生意很不错。
最起码在年文景看来,他在门口站的那是十几分钟里,门市不断有人去买东西。
于是年文景便跟维修工人攀谈起来,从维修工人那解到这家生意确实还不错,老板很活络,很会来事儿,配件质量不是最好的,但配件品种比农机站还全。
年文景主动去找了老板,格外顺利的谈下了一笔五十个配件的生意,如果这笔生意成功,它将会是年文景人生中的第一笔大订单!
当时天色已晚,年文景不可能把货随身带,所以他跟对方约好第二天送货。
晚上两人回小旅店,年大贵问年文景去哪儿的时候,年文景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跟他说自己谈成了一笔生意,说好明天送货过去的。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等年文景过去的时候,发现年大贵已经把货卖给了老板,钱都收了。
年大贵收好钱,叼着烟,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刚好跟年文景打了照面。
他抬头看着年文景,对他咧嘴一笑,“哟,哥你来晚了,我比你快了一步。哥,你不会生气不?”
年文景咋可能不会生气?他不但生气,都快气死了!
这特么还是本家兄弟呢,有他这么干事儿的吗?
他跟着年大贵学习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想过要抢年大贵生意这种事儿。
结果呢?
年文景当时就对年大贵说了句:“你这兄弟当得还真够意思的!”
那门市的老板可不知道啥情况,昨晚上确实跟年文景谈好了,今天就有人送货过来,还是同一个牌子,同一家厂生产的,他还以为两人是一起呢。
年文景回旅店之后,他啥话没说,直接就退了床位,回家了。
他现在憋屈的地方是啥?不就是因为货源捏在年大贵的手里嘛?
他的货还是从年大贵那边拿的,年大贵一口一个都是自家兄弟,跟他说没赚钱,他从厂家拿多少钱给他就多少钱,实际上他到底有没有赚钱,谁知道?
年文景当然不相信年大贵,但就算不相信也没法子,毕竟自己还指着年大贵的货源做业务呢。
好了,什么本家兄弟?什么不会坑自己人?
这是坑起自己人来毫不手软的!
年文景现在想起来就觉得自己傻,他咋就觉得大贵人不错,挺好的呢?
就这事一办,年大贵在年文景的心里的地位和形象一落千丈,能干出这种事儿的人,这啥好人品?
年文景这会不能提年大贵的名字,提起来他就恨不得提刀去把年大贵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谁不知道钱是好的?谁不知道谈成一笔业务有多难?
丁秀说起来的时候唉声叹气,毕竟年文景跟他讲起这事的时候,眼中冒火,上下牙齿恨不得给咬碎了。
年文景这是真的被气着了。
年糕儿听完,抓了抓头说:“还好还好,爸爸没有丢钱,虽然没有做成最大的那笔生意,没有赚到最大的那笔钱,但他好歹学习到了东西啊!”
丁秀说:“这算学习到啥东西啊?就当看清了你小叔的人品,以后可得防着点儿,这种做生意不讲情面,一点思想品德都不讲的人儿,咱家以后还是离得远点为好。”
年糕儿也点头说:“可不是?不过爸爸能跟人谈成业务,说明爸爸在谈业务上面还是很厉害的嘛。要不小叔咋会跟一个刚刚学习的人抢生意呢?”
丁秀听了小闺女的话,觉得说得也是,她笑道:“你爸要是听到你说这话了,肯定可高兴了。”
年糕儿说:“爸爸之前谈的五个、十个的业务小叔不抢,说明小生意他瞧不上,也不值当他跟爸爸翻脸,但是五十个大业务肯定很难谈,对他来说肯定是一个超大的业务,这个业务大到他明知爸爸会生气,还不要脸面地跟爸爸抢。”
年糕儿的小手托着下巴,学阿凡提思考问题的样子,“这样一想到话,我小叔之前赚得也没多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