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文景为了方便携带,身上都带了大团结,整好一百,结果钱丢了!
一百块钱啊!
这普通家庭两年都不一定能攒到一百块,他一下子竟然把钱给丢了呀,年文景当时就觉得天塌了。
他竟然把他跟丁秀辛辛苦苦忙活这么长时间赚的钱,就这么弄丢了,他简直是废物!
年文景满集市跑,一想找到那个人,一直找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找到。
他现在甚至都忘了对方长什么样,哪里去找?
他找了一天,自行车没找到,钱也丢了,他不甘心,却也毫无办法。
他觉得自己没脸回来见老婆孩子,可是他又不能不给他们一个交代。
进门的一瞬间,他心如死灰,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倒也一了百了。
丁秀听说年文景弄丢了买自行车的一百块,眼前顿时一阵发黑,年糕儿急忙扶住她,“妈妈你怎么了?”
年文景原本躺在床上要死要活的,一听年糕儿的声音,睁开眼就看到金秀站立不稳的样子,被吓得急忙站起来,“丁秀!”
丁秀恨不得扇他一巴掌,“你怎么这么马虎,怎么这么大意,那么多的钱,你到底是藏在哪了,就这么被人给偷了?这日子好不容易有点盼头……”
这多少几年都攒不下一百块,他竟然一下子就弄丢了。
年文景满脸自责,“都是我大意,因为那人是跟我一样买自行车的后道人,没想到……”
丁秀哭到不行,怎么能把那么多钱弄丢呢?
这个家还要不要了,还让不让她活了?
年文景自然知道是自己的错,捂着脸痛苦的不肯抬头,夫妻俩的气氛一时沉默下来,太心疼了,两年,甚至有些家庭的三年工资,谁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丁秀很想鼓励自己男人,没事,钱丢了还能再赚,可……心疼啊,真的心疼啊!
她忍不住哭出了声音,心里真的好痛苦,为什么自己男人就这么粗心?
年文景也恨自己怎么这么蠢,难怪连大贵一直跟他说,在外跑生意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千万别什么人的还都信。
住旅店的时候,明明聊的热火朝天对象,说不定就是骗子,就是小偷,甚至还有可能是逃犯。
总之,外头钱好赚,但外头也乱,自己学不会分辨,就只能上当受骗。
年文景这还没走出芋头村呢,就得到了深刻的教训。
屋里的气氛沉默到了极致,甚至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年糕儿站在亲妈旁边,心里盘算着一百块能买多少块糖啊?
晚饭是年糕儿做的,玉米稀饭烧的太稀,都能照见人影了,好在她还知道热馒头,就是煤炉子差点被喷出来的稀饭浇灭,是丁秀抢救回来的。
一家三口沉默的吃饭,还是没人吭声。
年文景和丁秀的脸上都是一片灰白,喉咙口都堵着难受的东西,丁秀饭没吃完,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年糕儿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突然说:“你们不要生气,我帮你们把钱找回来。”
年文景和丁秀同时抬头,“啥?”
年糕儿重复:“你们俩高兴点,我帮你们把钱找回来。”
丁秀有气无力地说:“吃饭吧。”
年文景也伸手摸摸她的头,“吃吧。”
年糕儿见他们不信,气鼓鼓地鼓起脸蛋,不相信她就算了!
马尾镇小学,教室办公室门口,年糕儿仰头呆呆的看着墙上崭新的电铃,上课、下课、放学铃都准时响起,不需要老师敲,自动就响了。
“年糕儿同学,你就这么喜欢这个电铃啊?你都来看了好几天了。”
张校长忍不住问:“觉得好玩啊?我听说你还找过老师,想知道电铃为什么响?”
年糕儿点头:“嗯,为什么会自动响呢?为什么一定要通电呢?”
她突然看下张校长,“张老师,我能把那您拆下来用一天吗?”
张校长一愣,他们这才装上几天啊,这孩子怎么还想把他们的电铃给拆下来呢?
他们买这个电铃,跟上头申请了多少次,才批下来?
“那怕是不行。”张校长岔开话题,“对了,年糕儿同学,上回你跟我提的奖学金的意见,我已经反映到上头了,上头说要开会研究一下。”
毕竟真要算起来,那不是一笔小钱,要是一个年级定一个儿奖学金的名额,得要二十五块,一年两个学期,怎么着也得五十块。
五十块抵得上有些人家一年的工资。
张校长自然是希望上头能批下来的,上头要是把这钱批了,他以后五块钱都不用出了。
年糕儿听了这消息之后,只是点了下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却始终盯着电铃看:“张老师,这电铃真的不能拆下来吗?”
张校长:“……不能拆,有电的,会电死人,千万不能碰。知道吗?”
“哦。”
年糕儿脸上没什么表情,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她又不是傻子,没分家之前,家里又不是没有通过电,只不过为了省电,家里晚上不开灯,还经常用蜡烛或者煤油灯罢了,因为比电费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