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不给章韵瑶回避的机会,沈柔等人也确实好奇,她着答道:“在问韵瑶表姐受伤和相看的事呢,看韵瑶表姐这一受伤,也不知道和相看的人成没成!”话是对徐婉说的,眼睛却一直看向章韵瑶。
徐婉这才发现容华县主也在,只是她坐在较远的位置,对章韵瑶的事显得也不感兴趣,大家都等着章韵瑶说话,她却只是低着头摆弄她的手绢,似乎前来探望不过是基于礼节。
章韵瑶眼里快速闪过一丝不悦,她知道,府里这些妹妹说是来探望她,实际一个个都是来看她笑话,不过既然避不开,那就正好借她们的口替她说出去,章韵瑶做可怜样,扼腕叹息:“嗐,没有相看,可能是没有缘吧,为了这次相看,先是把脚扭了,改了日子后又伤了头,看来老天爷也觉得不合适。”说到这里,章韵瑶又做出一副释怀的模样,淡笑道:“相看不成也好,以后我就在姑母面前尽孝,亲事什么的就先放一放罢。”
大家闻言不免唏嘘,章韵瑶年龄也不小了,没想到亲事这么不顺,一时间屋里都安静下来。徐婉心里却很震惊,原来章韵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亲事先放一放!
大魏女儿家出嫁的年龄一般在十六岁到二十岁之间,那种童养媳和穷苦人家女儿在高门大族里做婢女的特殊情况除外。章韵瑶只比自己小几个月,如果这一年以内可以把亲事定下来,算上纳采、问名、纳吉、纳征等,那也堪堪可以在二十岁那年出嫁。但若是这一年定不下来,那恐怕就要超过二十岁才能嫁人了。对于王府这样的高门,她又是客居于此的表小姐,这无疑对王府的名声不好。
这也是章侧妃急着给她挑人家相看的原因之一。
可若是章韵瑶自己不想嫁人呢!
所以她提了行太仆寺家的幼子,又在相看这日闹出这些风波,为的就是打消章侧妃继续替她挑人家说亲。
徐婉抬眸认真打量起章韵瑶来,她真是有些看不懂她了,三品大员的嫡孙女,虽然不得父母所喜,但身份总是在那摆着,又有一个疼爱她的侧妃姑母,她只需安安心心等着章侧妃给她挑选门当户对的才俊就好。以章侧妃对她的疼爱,何愁不能嫁个如意郎君,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搞这么多事?
就为了一个已经娶了正妻的沈澈?
徐婉很想问她,一个到处留情的伪君子,值得么?
她想起梦里,章韵瑶说,她和沈澈相互爱慕,一个借病故去抗击命运,一个不惜假死也要摆脱正妻。
或许他俩天生是一对吧!
那又何苦牵扯其她女子,徐婉侧目一眼容华县主,这个高傲的女子,她知晓自己的夫君心有他属吗?是不是她也会重复自己梦里的命运?
想到这里,徐婉已经没有心情在这里看章韵瑶演戏,她借口有事向大家告辞,沈柔几人无事,倒不着急离开,几人继续留下来闲聊。
沈芸送徐婉出门,徐婉念着她辛苦只让她送到门口。沈芸知她心意,倒也不和她客气,送到门口目送徐婉主仆离去。
菱湘苑的格局与琅华苑差不多,两位姑娘住内院,外院是丫鬟婆子的住处。章韵瑶受伤,探望的人不少,婢女婆子都集中在内院和小厨房伺候。外院静悄悄的,大门处,一扇门大开,一扇门半开,连一个守门的下人都没有。
徐婉主仆缓缓往外走,闲庭阔步、步履轻曼,走到大门的廊檐下突然听见左边桂花树丛的花台后传来两个小丫头谈论章韵瑶受伤的事。
“听说今日韵瑶小姐受伤,二爷心急如焚之下居然吩咐侍卫开了辕门,从辕门驾着马车直达中门。”其中一个穿绿衣裳的丫头说道。
“可不是,能够坐马车直入中门的一般只有王爷王妃,当时那些守门的侍卫不敢开,还是侧妃娘娘说一切后果由她承担,侍卫才放心开的辕门。”另一个蓝衣丫头说道。
“侧妃娘娘和二爷可真是心疼韵瑶小姐。”
两人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着,让跟在徐婉身后的如烟都不由皱起了眉头,心里暗道这菱湘苑里的下人也太没规矩了,正想出声打断两人,却突然又听见绿衣丫头提起二奶奶。
“你说二奶奶到底知不知道侧妃娘娘之前的打算?”
“你是说之前让二爷娶韵瑶小姐的打算?”蓝衣裳的丫头反问道。
徐婉和如月对视一眼,只听绿衣丫头叹息道:“说起来,如果不是王爷突然定下二爷与徐家的亲事,现在的二奶奶恐怕就是韵瑶小姐了。”
“谁说不是呢!”蓝衣丫头啧啧嘴:“不过就算二奶奶嫁进来,侧妃娘娘宠爱的依然还是韵瑶小姐。你看今日韵瑶小姐一受伤,侧妃娘娘就吩咐二奶奶去照顾韵瑶小姐,还让二奶奶亲自守着给韵瑶小姐煎药。”
绿衣丫头闻言,不禁点头赞同,她左右望了望,徐婉主仆站的地方正好被半开的那扇大门挡着,绿衣丫头并未发现。她见四下无人,便靠近蓝衣丫头,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听菲儿姐姐说,今日韵瑶小姐落水,多亏得二爷相救,二爷为此还打了那位与韵瑶小姐相看的公子。你说侧妃娘娘会不会因此让二爷娶韵瑶小姐为平妻呀!”
绿衣丫头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是站在廊下的徐婉主仆还是清楚的听见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