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县主知道婆母是见徐氏上了王妃的马车,心中不爽,倒也没敢和何夫人呛声,最近这段时间,她已经感受到自己这个县主在王府里并不是那么高贵,所以也有所收敛,听何夫人这么阴阳怪气的话,她敛眉道:“和娘亲坐一辆马车,正好方便儿媳侍奉娘亲,儿媳不委屈。”
何夫人眼里露出讥讽之色,侍奉?她吴氏何时侍奉过她这个婆母?真是也好意思说出口。
突然,何夫人哎哟一声,一手抓住车窗沿,一手撑着后腰,蹙眉道:“长时间不坐马车,才坐一会儿我这腰就受不住了,颠得我腰疼。”
容华县主吓得不知所措,忙扶上何夫人,“啊,那怎么办,要不儿媳跟车夫说一声,让马车调头先送娘亲回去休息。”
何夫人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她稳了稳心气道:“今日是大日子,怎可因为娘一人惹大家担忧,我这腰也不是很疼,揉捏一会儿应该就无大碍。”
容华县主似信非信,她迟疑了片刻道:“那我叫婢女上来给娘亲揉一揉。”说着撩开车帘让车夫停下马车,招呼随侍在马车旁的何夫人的婢女上来。
何夫人根本来不及阻拦,就见容华县主已经把婢女叫上车,连同她自己的婢女也跟着上了马车,容华县主把事情始末给婢女交代后,就催促婢女给何夫人揉腰。
婢女是何夫人的心腹,心里还奇怪自己主子何时有了个腰疼的毛病,就见自家主子脸色发绿的盯着容华县主,她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是何夫人有意为难然容华县主,便开口道:“不如县主替夫人揉一揉,奴婢怕万一手脚不知轻重,让夫人的腰疼越发严重就不好了。”
容华县主怔住,她从未做过这种事,恐怕才真的是不知轻重呢!她懦懦道:“我不会。”
容华县主的婢女见此,忙跟何夫人赔笑道:“奴婢之前在娘家夫人跟前伺候过,也经常帮夫人按揉腰腿,不如就让奴婢给夫人揉捏吧!”
何夫人本就觉得自己媳妇比徐氏差,没想到连这种事都不会做,又见她的婢女没规矩,不由怒从心起:“你算什么东西,主子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
如果之前容华县主还只是有些怀疑何夫人腰疼有假,现在见她还能中气十足的骂人,就确定她确实是装腰疼了。
容华县主脸上的怯懦之色消失,转而换上在娘家时的傲然矜贵,淡淡道:“娘亲若真是腰疼,就让我的婢女帮你揉一揉,若是不疼就算了,借用娘亲刚才的话,今日是大日子,若真是惹大家担忧,夫君脸上也无光。”
顿时,马车里气氛冷到了极致,两个婢女吓得皆不敢答话。
何夫人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她紧紧盯着容华县主,若是眼睛可以杀死人,容华县主怕是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容华县主不为所动,她虽然知道作为儿媳不能顶撞婆母,可婆母故意为难,她也不会生生受着。
何夫人面色在怎么难看,心里也明白容华县主说得对,若是她真以此事闹起来,恐怕王爷也会不高兴,她们一个是沈澈的娘,一个是沈澈的媳妇,她们互掐,最丢脸的是沈澈。
何夫人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把心里那股怒气压下,心中暗道:行,吴氏,今日放你一马,别以为是县主,本夫人就动不了你,咱们走着瞧!
何夫人马车里的交锋其他人不知道,周王妃的马车里却是一片温馨和谐。
王妃的马车是有规制的,宽敞明亮,且茶水点心一应俱全。上车后,徐婉先取了软枕给王妃垫在腰后,然后又沏了王妃爱喝的红茶奉上,天气渐渐热了,王妃喝茶,徐婉就拿着团扇帮周王妃轻轻扇着,周王妃神色和蔼:“你也歇一歇吧,从上车后一直忙碌,都没停过。”
徐婉笑道:“都是些顺手的事,婉儿不累。”说着又把点心往周王妃手边推了推,方便周王妃食用。
周王见此,心里对徐婉这个儿媳越发满意。徐婉便问起一些跟龙舟赛事有关的事,周王妃每年都被邀请观赛,对赛事的历来和细则都很清楚,难得徐婉好奇,她便很有兴致的给徐婉讲起来。
马车走了两刻钟,就到了赛龙舟的码头,徐婉帮王妃把衣襟整理好,才撩开车帘,侍从已经把马凳准备好,徐婉和候在车旁的苗嬷嬷一左一右的扶着周王妃下马车。
知府大人的夫人领着几位大官家眷前来迎接,她们给周王妃行礼,徐婉对着她们行礼。徐婉协理沈澈的婚宴,已经在一众夫人面前露过脸,今日见徐婉侍奉在周王妃身边,大家对她都很客气。
等到章侧妃等其她王妃女眷上前,大家又是一顿相互问安,寒暄了一会儿后,知府夫人将众人往观鱼台迎去。
能坐上观鱼台的也就只有周王妃和知府夫人身旁几位大官夫人,徐婉知道自己不够格,便和苗嬷嬷说一声,准备默默退去章侧妃身边。
突然,她看到远处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母亲张氏带着徐家的子女。徐婉眼睛一亮,朝着母亲的方向奔了几步,只是周围都是侍卫把守,徐家只能在外围站着,徐婉并不能去到母亲身边。
张氏也看到女儿,她面色激动不已,不过心里明白,徐家位卑,她同样不能凑上去和女儿打招呼,只对着徐婉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