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的马车宽大结实,还防震,马车就如移动的小房子,里面不仅有休息的软榻,还有摆放茶具的桌子和煮茶的红泥小炉和银丝炭。
轮椅是特制的,马车的门一打开,把轮椅往里一推,两侧轮子卡在卡槽里,任马车如何晃动,轮椅都纹丝不动。
秦氏与林大川所坐的马车,也是极好的。
另三辆拉着棺木的马车虽是临急卖的,但价钱出的高,那也是相当的结实稳固。
高大的马匹,粗壮的四蹄,跑起路来,那是哒哒哒,显得非常有力。
反观秦家与其两个女儿家的马车就不是那么好了。
为了不掉队,秦孝达命车夫赶快些,那马车不禁咯吱咯吱响,差点把秦舅母的老腰好给颠断了。
她的两个闺女家马车也是同样,坐着四个人显得有点拥挤。马车不仅小,还陈旧,平日自家坐,不急不慌拉个货倒也不显。
如今跑起长途来,才知道马车与马车也没法比。
为了等候后面的马车,前面的五辆马车是走走停停。
一路上,秦舅母几次欲张嘴想调换坐一下马车,都被秦舅舅给阻止了。
秦舅舅平日里忍让老妻三分,今日里是一分不让。
严令五申,若是老妻提无理要求,他就把无双小外孙女给的礼物全都从她身上给撸下来,还回去。
秦舅母哪里舍得,于是忍着腚疼也就忍了。
到了平阳郡城下已是午后未时正。
林无双一声口啸响起,立马一个侍卫从马上飞起,稳稳地换过林无双的位置,与此同时,林无双飞身而起,稳稳地落在刚刚侍卫所骑的马匹身上。
这一动作正巧被听到啸声掀帘看动静的秦孝达瞧见,当然秦舅母也看到了。
秦家男儿从小就习武,对于林无双这一身轻功,秦孝达打心眼里佩服。
“他娘,你看香儿的这个小闺女是个不简单的!
不然,以香儿那个天君来看,也就是朴朴实实的农家汉子,为夫看他一双手就知道,是长期劳作的手,手内粗糙,有老茧,与练武拿兵器磨的茧子有所不同。”
“老爷,你观察的还怪仔细哩!
嗯,确实,这个丫头不简单,比起当年的鸢儿不慌承让。
诶?老爷,你看这小双儿的面相倒是和鸢儿长的有几分相像呢!”
秦舅母不由得想起当年的小姑子来。
那曾经可是公爹的心头肉掌中宝,被宠的恨不得能上天摘星星摘月亮给她。
那一年义军攻打广宁郡,秦家连同护院也死了不少人。
两个小叔子连尸身都没来得及收。
秦舅母回想以往,到处都是血,不由得身上的都觉得寒凉起来。
秦孝达感觉到老妻的颤抖,便伸手把她揽入怀中。
“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咱们也老了!等爹娘的事了,我也就辞官不做了。盖一处院舍,置一些田产,买些鸡鸭,种三分菜院,你我自给自足安逸乐呼!”
秦舅母一听相公如此说,也心神向往,返身抱住秦孝达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往后,都听老爷的,妾身愿与你携手青丝到白头,相濡以沫。”
多少年了,秦孝达很少和老妻这样相拥过了。
林无双双腿一夹马肚子,纵马前行。
哒哒哒,马匹来到苏玉的马车旁。
她把缰绳往身旁侍卫手里一扔,双脚一纵,便跃上苏玉的马车上。
再出来时,她又是一身装扮。
一身黑色的骑马装。外罩白狐狸毛围领的黑色大氅。
紧束的高马尾上斜插两支对称坠着流苏小铃铛的银钗。
湖水蓝色的缎带与发丝从两鬓间,编了两条小辫,一并束在高马尾里。
风吹来,发丝与彩带飞扬。
两只耳朵上戴着两支银莲耳珰,在白色狐裘遮挡下,似隐似现。
林无双轻轻一跃,跃上马背,此时队伍已停止不前。
林无双纵马走到城门前,翻身下马,对守门士兵一抱拳道:“军爷,我们是从绒州来,如今扶灵回乡,前往济州历城祖籍。”
林无双说着,掏出五两一枚的银锭子,共六枚。
正好守门士兵共六人,一边三个。
她向六人招招手道:“我太祖父太祖母在那边病逝已过了三年,如今我祖母去世,尚在百日里。我太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魂归故里。
如今已进冬月。
我们日夜兼程赶到这里,人困马乏,就想进城歇歇脚,给马儿喂些草料。
各位军爷通融一下。”
林无双说完就把六枚银锭子塞入六人手中。
另五人看向其中一人说:“头,我们…”
那守门小头目道:“兄弟们收下吧!我们守一年城门也拿不到多少军饷,今日承蒙姑娘出手阔气,我就带头动用一下私心。
我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中的妻儿老小。
何况姑娘也是一片赤诚孝道之心,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收了吧!
晚上换了岗,我掏钱请兄弟几个喝酒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