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萨莱诺。我也是代表你父亲和你的继......额,我是说你的兄弟姐妹。”
“不是墨西拿?”
“自从上次那群撒拉逊人围困墨西拿之后,罗杰就决定让我离西西里远一点。”
“我记得他是把你安排在米莱托的吧。”
“哎呀,米莱托只有我一个人,多无聊。我才不喜欢待在那里,还是萨莱诺热闹点。”
“赌注是什么?”
“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博西蒙德在和你打赌吗?”
“额......一个.......一個纯银的胸针。”
“纯银?你确定?”埃里克饶有兴趣地问道。
“当然,纯银。我有......我我有几个撒拉逊仆人!他们在鉴定银质含量方面很有水平!”
“一个纯银的胸针?好吧,我亲爱的婶婶,也许我该告诉你,博西蒙德从十二岁开始就不再浪费时间在围绕我的主题上与我或者是别人打赌了。
因为通常会让他本就不多的财产雪上加霜。一个纯银的胸针?我想这如果是他的战利品的话,他宁愿换成钱去逛澡堂,而不是放在赌博这种总是让他扫兴的事情上。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以后要面对什么,他会将一切储存起来,为以后的事情预备。”
“小埃,不要被偏见蒙蔽了认知。我们得抛却偏见,理性地去思考。尽管我知道你们两个很不对付,并且时常矛盾不断,但是小马可(博西蒙德是绰号,马可是真名。),是个不错的孩子。
尽管有时候脾气暴躁,但是对于长辈还是很尊重,他每年都会从他的战利品中挑出一部分,专门送到米莱托,作为送给他叔叔和婶婶。
我现在头上戴着的这个就是.......”茱迪思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不满,说着将自己头发上的头饰取了下来。
那是一个模仿橄榄树叶的银制饰品,树叶上还镶着珍珠,看起来相当精致且华丽。
埃里克没有回应,而是直接从茱迪思手中拿过了那个头饰,随后在茱迪思震惊的目光中,直接将它掰断了。
“小埃,你做什么!”茱迪思伸出手要拿回自己的头饰,不过只拿回了一半,“你太不尊重人了!”
埃里克摸索着头饰的断口,断口处整齐平滑,没有明显异色,指甲可以轻易地留痕。
“好了,你得偿所愿了。你满意了吧,小埃。”茱迪思瞪了一眼埃里克,“我喜欢这个发饰。”
埃里克无视自己婶婶的抱怨,将发饰放置在了一旁蜡烛的烛火上。
如果是真银,在火焰的灼烧下会发红,而如果是伪银,在高温下就会变黑。
随着烛火炙烤,发饰表面逐渐变红。
“你看吧,小埃,你有点过分了。马可对长辈是很尊敬的.......”茱迪思继续抱怨。
然而很快,当火焰灼烧到发饰豁口处时,发饰开始变黑。
“发饰内部是白铜,表面被镀上了一层银,相当常见的伪银技巧。”埃里克说罢,将那块发饰递回了茱迪思的手上,语调平缓地说道。
“可我还挺喜欢这个发.......”茱迪思有些失望地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发饰,试图将它们拼合在一起。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撒拉逊人吧。”埃里克突然说道。
“啊?额.......有有有,只是觉得对家人没必要那么防备。”茱迪思尬笑了几声,连忙摆了摆手。
“也根本没有什么博西蒙德和吉斯卡尔吧。只是婶婶和小叔......”
“有的有的,就是他们的意思,我是代表他们来的。大家都为你的事情而感到高兴。关于打赌的事情,我只是打算想聊点什么。”
“好吧好吧,婶婶你开心就好。”
“什么我开心就好,这是事实!这是事实!想想看,小埃,婶婶什么时候骗过你?”茱迪思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语气变得激动了起来。
“额.......比如.......刚才?”
茱迪思:“.......(°ー°〃)”
“不要在意细节!说真的,你的新娘呢?女侯爵的名声我在西西里也早有耳闻,据说去年她一个人率领着军队,平定了斯波莱托的叛乱。
是个相当了不起的人物。尽管是个女性。”说着茱迪思侧过身子,歪着脑袋,向着埃里克身后张望。
“她暂时有点事情。明天你大概就能够见到她了。”
“哦?那好吧。毕竟是个大人物呢。”茱迪思点了点头,“小埃,对她怎么看?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还可以,尽管她在某些方面比较令人头疼,不过莪相信她会是不错的配偶,她精通拉丁语,我们一般用拉丁语交流,也阅读过一些教父的著作,在神学方面的见解比一般的神父要强不少。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她已经是个女侯爵了,我难道还能够要求什么呢?”埃里克耸了耸肩。
“看起来还是有点不愉快。不过无论怎样,这都将是场伟大的婚姻。如果顺利的话,诺曼人在意大利的势力将会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