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欢迎所有经过武器训练,并拥有一套盔甲的人,哪怕你的出身并不光彩。甚至都不需要出报名费。不过唯一的代价就是,受伤还是丢失性命都不得上诉,当然就算想去上诉,别人也只会把那个人当笑话看。”
一道声音在埃里克身后响起。
埃里克转过了身子,看清了声音的来源,是个穿着锁子甲的年轻男人。
对方鼻子下面贴着一条勉强可以称之为胡子的东西,似乎想以此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点,但是这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他的個子不高,仅仅就到埃里克的肩膀,身上的那套锁子甲相当不合身,他的身板不大,锁子甲就像是压在他的身上一样。
袖口明显长了一大截,锁子甲连帽垂下来甚至阻碍到了他的视线,以至于他不停地扯着连帽。
看起来就像是个从家里逃出来的半大孩子,偷穿了父亲的战衣。
“这两天全是骑士团体赛,和我组队如何?我叫于格,是个成熟的骑士,在我的三十岁的骑士生涯中,我足足参加了五十场比武大会,二十场在鲁昂,十七场在巴黎,剩下的十三场在巴塞罗那!
哼哼,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老手,我觉得我有义务将我举世无双的技艺传承下去。毕竟时代向前推进,新人总是取代后人,所以作为老手,还是要把机会多留给年轻人。”
“这样嘛。”埃里克刚想要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正好一个骑士路过,他显然听到了于格的话语。
那个骑士看了看于格,于格瞬时侧过了身子,试图避开那么骑士的目光,抓着自己的后脑勺。
于格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脑勺特别痒,他得好好抓一抓,不然会影响比赛时的发挥的。
那名骑士没有为难于格,叹了口气,看向了埃里克,耸了耸肩:
“说真的,朋友,我以前很讨厌吟游诗人,因为他们说话带着诗人特有的疯癫,话语内容总是不着边际,我是个务实派,我讨厌这种风格,他们让我觉得神经兮兮的。
但是现在我得向他们道歉,因为吟游诗人发癫还得从古代诗集中寻找灵感,而有些人说胡话,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依据。
总之,出门在外,小心点总没错。毕竟这年头好人都已经上绞刑架了,尤其是在曼恩。”
说着那名骑士又叹息了一口气,拍了拍埃里克的肩膀,随后离开了。
埃里克向着报名处走去,然而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名叫于格的年轻人又拦在了他身前。
“所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于格扯着自己的连帽。
“你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埃里克突然有了点兴趣,双手抱胸,轻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年。
“污蔑罢了。再好再优秀的骑士,也会遭到品行低劣者的污蔑,根本没必要在意。
甚至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些污蔑都是认可我能力的奖章。
敌人越污蔑,越唾弃我,越说明我做对了,越说明我有能力。”名叫于格的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坚不可摧。
“好吧。”埃里克对于格伸出了手。
“谢......不,我是说,算你有眼光。”于格握住了埃里克的手。
“我叫埃里克,是个丹麦人。”埃里克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于格,是个法兰克人,对了,我立志依靠自己,成为一名受人景仰的骑士,一名勇猛无双的将领。”于格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
比武会场的北面全是帐篷,帐篷用的绳索也是同样颜色,每个帐篷前面挂着占有这帐篷的骑士的盾牌,他的扈从站在它旁边,穿得奇形怪状,像一个野人或穴居人,反正任何不可思议的装束都可以,只要符合他主人的趣味,或者他在这场比赛中希望扮演的角色。
中央那座帐篷作为荣誉席位。
比武场外围的一部分地方建立了临时看台,台上挂了帷幔,铺了地毯,还为贵族和他们的家眷准备了坐垫,因为这是专供他们观看比武的。
临时看台和比武场之间的狭长地带,是供自由民,以及比普通老百姓略高一等的观众使用的,可以比作戏院中的池座。
大量低贱的下等人只能挤在大片青草丛生的土埂上,这是专供他们用的,不过凭借较高的地势,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除此以外,也有不少人爬在四周的树顶上;甚至较远的教堂尖顶上也挤满了观众。
对整个场面需要补充的是,在比武场东边有一个特别的看台,它位在正中,因此面对着比武时双方交锋的地点,它比其他看台都高,装饰也更豪华,台上设有绣着王室纹章的光彩夺目的宝座和华盖。
那是为威廉王子和曼恩伯爵休戈准备的,扈卫、少年侍从和卫士穿着华丽的制服,侍候在这尊贵的场所周围。
特别看台对面还有一个看台,它同样高度,矗立在比武场的西侧;它不如特别看台豪华,但也许比它更显得五彩缤纷。
一队非常漂亮的、精选出来的少男少女,穿着红红绿绿、鲜艳花哨的服饰,环立在一张同样色彩鲜艳的椅子周围。
各种形状不一的旗子,有的画着受伤的心、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