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进来的那人有些讶异地看着墙壁上已经点燃的蜡烛,蜡烛的光亮有限,但还是填满了这间不大的图书馆。
是安瑟伦。
在埃里克发现他的同时,他也很快发现了书架旁的埃里克,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了一个书写位置上,坐了下来。
缮写工具都很齐全。
取出一张羊皮纸,拿起羽毛笔,开始自顾自地书写了起来。
埃里克没有打扰他,继续翻找着书架上的书。
大概五分钟后,他似乎书写完了,从怀中取出了信封,将羊皮纸折叠几下塞了进去。
在座位旁的一堆抽屉中,果断地拉开其中一个,里面盛着的是火漆蜡丸。
从中取出几颗火漆蜡丸,置于金属小碟中,放在一旁的蜡烛上炙烤融化,浇在信封上,之后从怀中取出了一個印章压在了上面,形成了一个精致的印记,那是圣座的徽章印。
“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也许吧。”
“寄给圣座的?写了什么?”埃里克走了过来。
“救赎之道。”
安瑟伦将信塞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后又从怀中取出了另一封,递给了埃里克。
“这是......绝罚令?”
埃里克拆开了信封,迅速地扫过了信封里那张羊皮纸的内容。
【上帝在人间的最高牧者,圣伯多禄与圣保罗之继承者,致背弃上帝的英格兰国王威廉......】
“这正是你所期望的不是吗?圣座已经回应了你们的合理请求,希望你们不要让圣座失望。”安瑟伦不紧不慢地说着。
“自然,吾之领主罗贝尔,自基督之手接过王冠,必以至上的虔诚履行上帝之道,维护上主之威名,必使罗马永恒不落,属灵的威能重归天上,亦行于地上。”埃里克对着安瑟伦微微躬身。
“这个时候,你倒是能够替你的主人做下决定了?”安瑟伦轻笑了一声。
“世界上难道还有人敢违背圣伯多禄的继承者,上帝的人间牧者?”埃里克讪笑了一声,显得有些尴尬。
“是嘛,不过战争可不是仅仅挑动口舌。圣座也许很快就需要你们的帮助,皇帝在不久前大败萨克森人,不久后就会结束那场叛乱。
你们需要尽快结束这场王位争夺战。现在这场战争进行得怎么样了?”
“和你了解的也许差不多。我们已经击败了威廉国王,攻下了伦敦城,二王子被围困在伦敦塔。
原本安排莫尔坦伯爵进攻温切斯特,但他的兵力太弱,在攻下伦敦城不久,我们就收到了他败退的消息。”
埃里克摊了摊手。
“你安排莫尔坦伯爵进攻温切斯特?”
安瑟伦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埃里克。
“怎么了吗?”
“只有莫尔坦伯爵吗?”
“是的,原先本来是安排赫尔福德伯爵辅佐莫尔坦伯爵,但是事出突然,不知怎么的,叛乱的消息被传开,赫尔福德伯爵被羁押。所以.......”
埃里克话还没有说完,安瑟伦便接了上去。
“所以你转变了计划,对攻下温切斯特不抱希望,派遣莫尔坦伯爵攻打温切斯特只是为吸引国王的注意力,分散其兵力?你想着莫尔坦伯爵的军事才能并不出众,安排此职也正合适。”
“是的.......”埃里克诧异地看着安瑟伦,“这原本是个不错的计划,如果能够顺利发展下去的话。只是威廉国王提前预知了这一点,安排维伦男爵与朗格威尔男爵对其反击,导致莫尔坦伯爵败退得太快。
我们才刚拿下伦敦,立足未稳,于是我只能够先行一步驰援莫尔坦伯爵,只是情况比我想象得糟糕,莫尔坦伯爵不是被击败了,而是全面的溃败。
由于不知道莫尔坦伯爵的具体状况,不知他是否投降,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驰援莫尔坦,二是北上温切斯特。”
“不,这是一个相当糟糕的计划。你根本完全不了解王弟莫尔坦伯爵是个怎样的人。此人是国王之幼弟,才能平平无奇,无国王之远见,亦无奥多之勇猛。
仅凭着血脉,获封了大量土地,招致诸男爵不满。他的前半生几乎都是在国王与奥多的监护下,如今成了伯爵,劣性浮现,遇事游移不定,患得患失。
没有把握,含有风险的事情,他是决计不会做的。诱饵类的角色,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他的一切荣光几乎都仰仗与国王的血缘。
奥多伯爵则不同,他年轻时便勇武过人,巧言善辩。他对圣伯多禄之座,有着强烈兴趣,而威廉国王却一直试图阻止他。”
“你是说莫尔坦伯爵也是内奸?”
埃里克想起来,自己请求率军驰援莫尔坦伯爵时,奥多仍然试图削减分配给他的军队。
他还在奇怪,这个家伙难道为了搞死他,决定舍弃亲弟弟?
现在想来,或许奥多早就得到了什么消息。
“也许你该注意一下维伦男爵率领的骑士的战争口号。不同地区的骑士都有不同的战争口号,维伦男爵的军队中有着数量不少的骑士来自朗格威尔,默朗地区。那是沃尔特男爵的领地。
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