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埃尔曼的悲伤自述,身旁的村民也跟着悲伤了起来。
全村上百号人,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二十多人,他们的亲人都死在了伯爵的屠刀之下。
正在氛围陷入悲伤时,伊塔马尔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
“鸡汤来喽~”伊塔马尔端着一个飘着热气的大铁锅,向着众人走来。
然而直到他将铁锅放在地板上,也没有人靠上来。
这与往常格外不同。
“你们怎么都不吃啊。我们还能够吃上几顿啊,不是说好了,死之前乐一乐的吗?现在怎么都蔫了?”伊塔马尔有些疑惑地看着周围的村民。
“这村子里现在还有鸡吗?”埃里克有些意外。
“准确的说是鸡的尸体,那伯爵把村子里能砍的都砍了。包括牲畜,所以如果不介意的话,村子里的牲畜尸体够我们吃一阵子的了。唉,死去的人活着的时候不舍得吃,反而我们这些苟活下来的人却变得只能够吃这些。
那群诺曼贵族都该死。那个威廉国王来了之后,英格兰就没有好过。所有能够想到的破事,都和他有关。你们从北方来也应该知道,诺森布里亚地区被他们弄成什么样子?
那群维京人在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惨。就这样的人也配当英格兰国王......我呸......”
随后伊塔马尔越想越气,放大了声音:“玛德,什么狗屁诺曼贵族,正宗狗军阀。都该死。”
“是啊,现在很多人都讨厌他,不只是英格兰人,就连很多诺曼贵族也受不了了。我听说他的儿子忍受不了他的暴政,准备反叛他,他发誓要让英格兰回到既定的位置上去。”埃里克出了声。
“什么?这种混蛋居然还有儿子?上帝怎么不让他断子绝孙。漂亮话我听多了,哪個来英格兰想当国王的人不这么说,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结果呢,全都是把嘴巴当屁眼的。
有一个胡作非为的父亲,作为儿子能够好到哪里去?我看他只会更加混蛋,畜生里的畜生。”伊塔马尔深恶痛绝地说道。
“畜生里的畜生,你和他很大仇啊。你都没有见过他。”
罗贝尔被气笑了,拳头不由地硬了起来。
“这影响我评价他吗?父亲是坏蛋,儿子也是坏蛋,这不是常理吗?
你这诺曼人别不服气,虽然他是你的领主,但他又不是你父亲,你身上要是有值钱的东西,哪天他想要了,或者生气了,你就得交给他,包括你的命。”伊塔马尔理直气壮地说道。
“好了好了,不聊这些可恶的诺曼人了,吃晚餐吧。”
埃里克打了个哈哈,试图缓和气氛,随后摁住了罗贝尔的胳膊。
罗贝尔不满地说道:“埃里克,你看他......”
贝莱姆这时也插了进来:“我说的吧。就一群刁民,就该狠狠地治他们。”
埃里克真想弄死他,这个家伙就会拱火。
不过所幸罗贝尔情绪稳定下来了。
埃里克看着手中的汤,眉头皱了起来,他不太喜欢喝鸡汤,由于这个时代缺乏调味品,鸡汤会比较腥。
而且这个汤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
这个时候,赫思辛突然叫出了声来,“诶?你们这个鸡有点奇怪啊。你们的鸡怎么有条狗腿啊。有没有搞错,连毛都没剃,上面好像还有一坨屎诶。”
“狗肉炖鸡不是挺香的吗?我总不能叫狗鸡汤,这名字多难听。”伊塔马尔一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赫思辛:“可是这上面有屎诶?”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擦擦。”
赫思辛:“……”
“那个,伊塔马尔,带我去看看亡者吧。让我先为他们祝祷,这是先前答应好的,我不想还未做事便先得到报酬。”埃里克突然胃部一阵翻涌,随后站了起来,展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虔诚模样。
这让周围的村民以及战团的众人瞬时肃然起敬。
“感谢您,不知名的司铎,这大概是我们这几天来唯一的慰藉了。”
“没事,这是我作为司铎应该做的。我的名字叫做埃里克,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埃里克拍了拍伊塔马尔的肩膀。
伊塔马尔随即就要为埃里克引路。
随后他们顺着礼拜堂一边的回廊向里走。
最后在回廊的最深处停了下来,伊塔马尔打开了门,一股微妙的味道涌了过来。
虽然最近是冬季,天气温度很低,但是尸体还是开始腐烂了。
尸体上还有残余的血液,许多面目狰狞,死的那一刻肯定充满了恐惧。
埃里克叹息了一口气,他蹲下了身子,手抚住了最近的那具尸体的额头。
“仁慈而又全能的主啊,我们现在虔诚地祷告,由衷地请求您,依靠您,借由我主基督之复活与永生之盼望,接纳我们的这位兄弟,饶恕他的罪。
愿他的灵魂得享至福,愿主用恩慈的臂膀怀抱他,愿他由此进入永恒的平安里,同列在光明的圣徒中........。
也愿您赐生者以力量,让他们免于悲痛,赐他们以平静,让他们以洁净之心为您献上毫无保留的虔敬,阿们。”